书名：兄妹俩的知青岁月[七零] 作者：最爱吃津市麻辣牛肉粉 文案： 75年9月，蒋家收到了噩耗，下乡当知青的小女儿因病去世。 蒋茂延去乡下调查妹妹的死因，最后客死他乡。 死后重生的蒋茂延回到了74年的9月，离妹妹的死还有一年的时间。赶紧收拾好行李，蒋茂延准备下乡去救妹妹。 *** 蒋小云穿书了，穿在书中的74年9月，这时距离书中原主的死期还有一年。 活动活动筋骨，蒋小云准备好战斗那些渣渣了。 正所谓‘兄妹同心，黄土变金’，且看蒋小云蒋茂延两兄妹如何在知青岁月中逆转人生。 内容标签： 女配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小云，顾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立意：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第 1 章 1974年9月初，玄武农场的第五管理区的第5大队，蒋小云打着哈欠在掰玉米。 她穿越过来已经几天了，在一开始的不适应以后，现在开始认命地生活在这个穷地方了。 “蒋小云，你这是掰玉米还是玩手指啊？”组长突然过来对着蒋小云训斥，“每天给你们那么多工分，是让你们干活的，不是让你们偷懒耍滑的！” “组长，我们今天的任务肯定会完成的，您不用担心。”和蒋小云一组的婶子们帮蒋小云说好话。 那组长轻蔑地看了一眼这群人：“你们这些妇女同志啊，干活就是不积极，哪像别的男同志，干活那相当的有精神。” “是，是，我们一定吸取男同志的经验教训。”那些大婶们点点头不敢和组长顶嘴。 蒋小云突然吊儿郎当地冷哼一声：“男同志干活当然积极啊，为什么？因为他们工分比咱们多呗。一样的活计，给男同志的工分多，那我为什么还要积极？” 实际上，这群大婶们干活比那些男人勤快多了，可这组长就是眼瞎，处处瞧不上女同志。 既然他瞧不上，蒋小云也懒得和他争执，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积极，你能咋地？ “蒋小云！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组长突然指着蒋小云恶狠狠道，这个女知青，一向老实又勤快。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变得特别好吃懒做。 当着众人的面被蒋小云顶嘴，这组长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一定要给蒋小云一个教训。 他从地上拾起一木棍就要收拾蒋小云，众人去拦着的时候，蒋小云赶紧溜了。 “蒋小云你给我站住！”组长在后面气急败坏，“老子教训你你竟然敢跑！” 蒋小云捂着耳朵当听不见，她才没那么蠢，站着被人打。 “今天天气好晴朗~”蒋小云哼着曲儿咬着根稻草坐在一个山坡上。 远处几个鱼塘里闹闹哄哄的围着一群人，大概是又死鱼了。 天气炎热嘛，这些鱼缺氧就死翘翘了，然后这群社员们急得要死想要挽救。 “小云，”一个穿着灰扑扑的土布衣裳的女同志过来了，“你不是在剥玉米吗？怎么来这了？” “看热闹。”蒋小云冷眼瞧了这女同志一眼，这个叫韩筝筝的就是书中女主，也是间接害死原主的人。 原主下乡后被分配到韩筝筝的大队里，一个女知青和一个当地的女同志就这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原主和韩筝筝都是那种性子弱又包子的人，美名其曰‘善良可爱的小姑娘。’ 原主会在明年通过一次招工考试，在原主通过招工返城的前几天，韩筝筝请原主去自己家吃饭，当做为原主送行。 被灌了一点酒而喝得小醉的原主被韩家的家人劝着睡在了韩筝筝的房间里，夜里，两个小姑娘睡得正沉的时候，韩筝筝的光棍大哥溜了进来，他们一家人把韩筝筝抱了出去，然后留那个光棍大哥和原主在同一间房间里。 第二天，醒来的原主发现自己被韩筝筝的大哥给糟蹋了失了清白，想不开的原主就这么跳河了。 书中说韩筝筝是无辜的，她也是被自己家人给骗了。 原主被韩筝筝的大哥给侮辱了以后，韩筝筝和原主抱着哭，哭着说自己对不起她，她不知道自己家人存着这样龌龊的想法。 在后来原主跳河死了后，韩筝筝抑郁了好几年。最后在医院遇上了一个好医生，也就是书中男主，然后韩筝筝在男主的帮助下选择原谅了自己，和男主HE了。 当然，对于现在的蒋小云来说，这些人都该死。 陷入沉思中的蒋小云面容有些扭曲，她不主动害人，可她也不允许这些畜生在自己头上拉屎。 在蒋小云看来，即使韩筝筝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家人那么禽兽，可在她知道了家人的真面目以后，就该为原主报仇才是。毕竟，原主是被她请去韩家吃饭的。 “小云？”韩筝筝不知道小云怎么了，“小云，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很难看。” 蒋小云冷哼一声不搭理她，闭上眼翘着个二郎腿开始晒太阳。 也许小云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是被组长给骂了。这样想着，韩筝筝坐在小云旁边想着安慰下她。 远处捕鱼的韩家大哥提着一桶鱼经过：“你们要不要这鱼，都是刚死的，也卖不出去了，他们说让咱们自己拿回去吃。” 韩筝筝扯扯蒋小云的衣服：“小云，我哥问你要不要鱼，你可以拿回去腌了吃。” 蒋小云摇头。 “哥，我们不要，你去问问别人家要不要鱼。”韩筝筝冲大哥挥手。 韩家大哥看了一眼皮肤吹弹可破的蒋小云，顿时脸红地把一桶鱼放下就走：“这鱼送给你们了。” “哥！我们不要！”韩筝筝在后头冲着大哥喊，奈何大哥跑得比什么都快。 看看大哥那害羞的样，韩筝筝对着躺在坡上休息的小云笑道：“哈哈，我哥太老实了，又不会说话。” 呵，老实？ 蒋小云心里冷哼，狗男女。 “小云，我爸妈昨天还和我说呢，咱们俩感情这么好，要是你成为我嫂子，咱们亲上加亲就更好了。”韩筝筝乐呵呵地笑道，她很喜欢蒋小云，要是以后能成为一家人，真是太好了。 “嫂子？”这话点燃了蒋小云心中的怒火，顿时开始站起来叉着腰大骂，“就凭你那个又丑又穷的大哥？他也配得上老娘？我呸！你也不拿把镜子照照你大哥那张丑陋的脸，哦，我忘了，你们家穷得连镜子也买不起。没关系，就算没镜子，你可以让你大哥撒泡尿照照自己，别他妈一个癞蛤、蟆天天惦记着我这个美天鹅！” 骂完了转身就走的蒋小云又回头看看眼眶含泪的韩筝筝，对她做了个鬼脸讽刺她。 完全不懂小云为什么这样的韩筝筝捂脸哭着跑了，一路上引得不少人议论。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七零小宝进城找妈妈》 文案：公社卫生院，这里有一些被遗弃的婴儿，好心的卫生员会帮这些孩子找到愿意领养的家庭。 而小宝是个意外，一直到她三岁了也没人愿意领养她。 ——“哎，她爸还在皓月劳改所改造呢，谁愿意领养啊” 咦？有了，小宝雀跃地跑去收拾包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溜了。 来到皓月劳改所，小宝‘呼哧呼哧’地搬着砖头然后踩着砖头翻上了劳改所的墙。 ——“爸爸~” 小宝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爸爸，因为爸爸和自己长得很像~ 小宝趴在墙头：“爸爸，没人愿意领养我，卫生员还说再找不到领养的就只能把我送去福利院了。” ——“小宝，你让卫生员带你去找妈妈，等爸爸出狱了就去妈妈那里接你回家。” 可是卫生员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小宝只能自己卷起铺盖进城找妈妈…… 注：会尽快开文，求收藏 ☆、第 2 章 蒋小云骂韩筝筝她大哥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事情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传遍了全大队。 对于社员们来说，每天枯燥的劳动过后，八卦议论别人家的事情就是每天的兴趣所在。 他们一方面觉得蒋小云这个女知青说话太不中听了，觉得蒋小云瞧不上他们乡下人。另一方面，他们又暗地里看韩家笑话。 韩筝筝一天的劳动过后，回到家就被爹妈骂了。 “你怎么做事的？由着你大哥被那女知青骂？” 韩筝筝更加觉得委屈，她今天突然就失去了好朋友，现在还被爸妈骂。 晚上吃饭的时候韩筝筝没看到自家大哥：“妈，大哥呢？” “别提了，他今天被全大队的人笑话了，都说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痴心妄想对蒋小云存着那心思，”韩妈妈唉声叹气，“他一下工回来就躲在房间里不出门，随他去吧，他现在心里不好受。” “筝筝，你说实话，为什么蒋小云今天会这么骂你大哥？是不是你和她闹僵了？”韩爸爸心里愁啊。他儿子都25了还没个对象，是大队里年纪最大的光棍了。 韩筝筝摇头：“一周前还好好的，可是前几天她突然躲着我不怎么和我说话，然后今天突然就发火了。爸，小云不是故意要骂我哥的，她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 “都这时候了你还帮她说话？我告诉你，你以后不准和她玩了。”韩妈一摔筷子，开始训斥着女儿。 韩爸摇头，对着女儿叮嘱道：“你再和她接触接触，看她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那个蒋小云确实长得不错，看她平常的穿着家境应该也不差，又是个城里的姑娘。你和她好好接触接触，那么好的姑娘，要是成为了你嫂子，该多好啊。” 听老伴儿这么说，韩妈也突然改变了态度：“是啊，你和蒋小云关系那么好，咱们以后要是成为了一家人，岂不是天赐的缘分？” 韩筝筝点点头：“我会去找小云说说的，爸妈，你们安慰下大哥，让他别生小云的气。” “你大哥好歹是个大男人，不会和女人一般计较。再说了，蒋小云有脾气是好事，这儿媳妇儿有脾气才能管好男人。” 被韩家惦记着的儿媳妇儿早换了个芯子了，蒋小云如今可不是那个好惹的原主。书中韩筝筝一说起要让蒋小云成为她嫂子的时候，原主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又性子弱弱地不敢吵闹，只是害羞地让筝筝不要再那么说了。 是，毕竟韩筝筝是书中可爱善良的女主，所以书中说她让原主嫁给她大哥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觉得原主人很好，要是嫁给自己大哥就太好了。 可现在的蒋小云只想对书的作者竖个中指，竟然她现在是有自己思想的女配了，那就由不得作者安排。 在外面闲逛了许久，快天黑了才回去的蒋小云看到了桌子上社员家给自己留的晚饭。 大队里没有修专门的青年点让知青们居住，这些知青都是住在各个农户家。 蒋小云住的地方是四代同堂的一家子，原主和这户人家关系比较一般，因为后面原主发现这户人家的大叔老是关上门打自己老婆，所以原主很是害怕这户人家。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家老是被打的女主人是个老好人，对任何人都好。原主在这里这两年，这个女主人虽然沉默寡言一副苦瓜脸，但是总会给原主留饭留菜，在发现原主不会搓衣服的时候还会帮原主把床单和被套都帮忙洗了。 这天晚上，男主人又因为一点小事开始打女主人了。以往原主都劝过女主人离婚，但是女主人性子懦弱不愿离开，总觉得离婚了的女人不值钱等等陈旧的思想，后来原主也便作罢。 蒋小云没有要劝这女主人离婚的想法，这种人陷入自我感动中，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力气没牛大，懒得拉。 打到深夜还没消停，蒋小云忍不住了，打开门去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开始砍男女主人家的门：“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那菜刀一刀刀砍在门上，把男主人吓得不敢再有所动作。 OK，解决，蒋小云回去好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蒋小云扯了个哈欠开始去洗漱，那边本来在洗漱的男主人看到蒋小云过来，吓得躲远了。 从女主人做的一盆馒头里面拿了两个馒头，蒋小云背着军跨包去上工。 蒋小云迟到了，她去的时候组长已经在训人，趁着组长训人的时候蒋小云偷偷溜进了干活的队伍，假装无事发生。 训完了人，组长转头一看，就看见蒋小云一边干活一边和旁边的大婶们聊天，那模样十分自然，要不是组长确定自己记性很好，他还真的要被蒋小云给忽悠了。 “蒋小云，9月2号，迟到半小时，我会让记工员扣你工分。”组长开始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蒋小云撇撇嘴，自认倒霉。 “看到了没，这是咱们连队的玉米地，”连队队长带着一个男人过来，正在给他介绍，“咱们连队种植产物有大豆花生水稻和玉米，那些猪牛羊养殖厂都在管理区，然后咱们农场有啤酒厂和麦芽厂…” 大家开始小声议论：“看到这男人的穿着没？那是劳改犯的无领囚衣。” 现在正是农活忙的时候，附近的劳改农场把这劳改犯送到了这劳作让他好好改造。 蒋小云知道这男人，书中提起过几笔，说是这劳改犯在大队里改造的期间出事死了。作者安排这男人出场，就是为了给韩筝筝留下深刻印象，让她知道生命无常得好好爱惜生命。 感受到了蒋小云的视线，那‘劳改犯’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和蒋小云的视线对上。 啧，饶是蒋小云上辈子见过不少来她这里做心理咨询的男人，她还是被这‘劳改犯’眼神中的七分忧郁三分愤懑给感伤到了。 ☆、第 3 章 连队里来了个劳改犯，大家虽然都好奇这劳改犯的经历，但是又不好主动去问，就怕遇到个硬茬。 但是有大婶们在的地方就是好，不到两个小时，你传我我传你，蒋小云很快就知道了这劳改犯的人生经历。不得不说，这人的经历还挺丰富的。 那男人叫顾郃，是隔壁六舍农场的，家里有个小两岁的妹妹。顾郃祖父祖母都是高知家庭出生，因为被斗得死去活来的原因下场不是很好。祖父祖母死后，顾郃的爸妈抛下才几岁的孩子偷、渡去了国外，从此杳无音信。 这种情况，顾郃和妹妹的家庭成分都不好。 “那这顾郃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蒋小云想听重点。 那大婶突然严肃道：“前些年有些畜生作死地印刷了一些反动言论和□□言论的宣传纸张私下传递，这事你们知道吗？” 蒋小云不知道这事，但是其他大婶纷纷点头，那事闹得挺大的。 “难道这顾郃就是案犯？那真是作死。”这些人一边剥玉米一边小声骂着顾郃。 “顾郃其实挺冤的，”讲故事的大婶叹气，“听咱们连队队长说，顾郃他当时是被一个远房亲戚哄骗过去做事，说是给顾郃工钱。顾郃压根不认识字，以为是做的正经工作，所以老老实实地在那干活。后来民兵们去抓的时候，顾郃那小子还傻乎乎地举着□□言论的宣传纸被记者拍了照。” “所以顾郃是被他远房亲戚给陷害了？”蒋小云突然觉得那男人还挺可怜的。明明不识字，却被拉去了黑心工厂做事，自己犯了法也不知道。 “顾郃那小子确实不认识字，哪知道什么□□言论反动言论啊。后来他们农场一些领导知道了事情经过，还替顾郃那小子求情了来着，”大婶笑道，“他们农场的人还算不错，这次顾郃来咱们农场劳改，他们农场的领导还给咱们连队队长写了信说明顾郃的具体情况，希望咱们连队的同志们不要歧视他。” 这大婶声情并茂地把顾郃说得像是个可怜孩子，瞬间引起了那些中年妇女们的疼爱。 “既然这孩子是被冤枉的，那咱们肯定不会欺负他。” 蒋小云看了看转了一圈又回来的队长，队长正对着社员们介绍顾郃。 看着那个身板站得笔直眼神却不自信地盯着地面的顾郃，蒋小云突然有些好奇了。他们连队的人对顾郃还挺友善的，可是书中说这人劳改了没多久就跳河死了，为什么呢？ 队长给顾郃安排了活计，让他跟着人收花生。 看顾郃干活那么积极，看那男人干活时炯炯有神的眼睛，以蒋小云的经验来看，这样的人应该不是精神抑郁想不开的人。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书中这人也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 当天晚上蒋小云睡了个好觉，大概是蒋小云昨天晚上拿刀砍门的事情震慑住了那男主人，今天晚上那男主人没有再作妖家暴了，方圆几十里都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蒋小云早早地起了床，看看手表，时间还早，才四点半，天也还没亮。 厨房里已经传来了女主人干活的声音，蒋小云睡不下去了，干脆起床去帮忙。 “我给你塞柴禾。”蒋小云坐下开始劈柴，又将那些柴禾塞进灶台里。 女主人有些不好意思，蒋小云住在自己家是给了钱财和粮票的，又怎么好意思再让她干活呢。 蒋小云示意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聊得挺开心的，女主人突然想到了韩家那个光棍儿子的事。想到这里，女主人开始对着蒋小云催婚了：“老韩那儿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挺不错的，你那天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呢？听婶子一句话，遇上好的了就赶紧抓住。” 听女主人吧啦吧啦开始要对自己说教了，蒋小云本来还和善的一张脸马上就变了：“婶，您结婚了这一堆破事还没理清呢，别想着对我说教。” “我，我挺好的，你别瞎说。”女主人脸上有些过不去了，强撑着笑道。 “是吗？你老公打了你二十多年，你儿子儿媳妇天天把你当奴隶使唤，你女儿女婿天天想着从你这里拿钱，这就叫过得好？”蒋小云拍拍手，懒得再听她说，顺手从锅里拿走两个鸡蛋就离开了。 这两个鸡蛋就是她蒋小云的早餐。 天色微亮时蒋小云开始往干活的地方走，路过一大片花生地，顾郃正在那拔花生藤。 “蒋小云，你怎么经常吃鸡蛋呐，这么有钱？”旁边在那从藤上摘花生的小伙子笑道。这小伙子挺鬼机灵的，连队里的人都叫他土老鼠。 蒋小云没正面回答这人的问题，只是鄙视道：“我说土老鼠，人家在那辛苦地拔花生，你在这偷懒坐着摘花生，你还是人吗你？” 土老鼠小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人是犯了事的劳改犯，我是个良民，良民就应该享受好待遇。” 切，蒋小云摇摇头离开，还扔给了顾郃一个鸡蛋。别多想，她纯粹是觉得这人可怜。 倒是顾郃，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替他说好话，再看看滚落过来的鸡蛋，他以为蒋小云不小心扔的。 花生地旁边就是剥玉米的地方，组长和一些大婶们都还没到，蒋小云坐在那开始发呆。 “小云，”韩筝筝鼓足勇气来找蒋小云，“你还生我气吗？” “我为什么生你气？”蒋小云笑着回答。 “那就好，你那天发脾气太吓人了，吓死我了你，”韩筝筝和蒋小云道歉，“你是因为我大哥的事情所以生气吗？你别多想，我们家都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想撮合你和我大哥，我爸妈很好的，你要是嫁过来了我们全家都会宠着你。” 蒋小云突然一笑：“你这么想和我成为一家人？这样吧，你嫁给我，我宠你。” 韩筝筝：“……” 走过来想还鸡蛋的顾郃：“……” ☆、第 4 章 “小…小云，你说什么？”韩筝筝被蒋小云吓得不轻。 蒋小云对她眨了眨眼：“你不是说想和我成为一家人吗？简单啊，你嫁给我就行了。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 身后过来还鸡蛋的顾郃沉默地把东西放在蒋小云背后，然后默默离开了。他倒是听说过古代有断袖磨镜的男男女女，原来蒋小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过，这种事不能被外人知道，顾郃会替蒋小云保守秘密的。 被蒋小云调戏的韩筝筝脸红得要命，她从不知道蒋小云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又生气又无奈：“小云，你，我，我不喜欢女人，你以后别这样说了。” “你觉得生气？”蒋小云笑着去摸韩筝筝的脸蛋儿和腰，“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太伤我的心了。” 韩筝筝被吓得跳起来就跑，头也不回地跑了。 “哈哈哈哈~”蒋小云很开心，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的女人。 韩筝筝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可每次说让蒋小云成为她韩家的儿媳妇儿，对于蒋小云来说，这就是性、骚、扰。蒋小云之前直接怒骂都没劝退对方，这次干脆用魔法打败魔法，你用一个男人来骚扰我，那我就去骚扰你。 ‘哎，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本姑娘面前。’ 蒋小云开心地想着。 蒋小云确实解决了韩筝筝，因为从此以后韩筝筝看见她了就跑。 只是，解决了韩筝筝，还有韩家父母没有解决。 那个该死的韩家爸妈去和连队队长求情，让他帮忙提亲。 队长也不想看见自己大队里的男青年打单身，于是提着一包糖去了蒋小云住的地方。 蒋小云记得书中提亲的事是在明年才发生，当时原主气得哭了才让队长放弃了这事。这次提亲的事情提前了，大概是因为自己穿书后的一系列变化。看自己越来越强势了，韩家爸妈估计是怕自己这个‘准儿媳妇儿’溜了。 知道队长来提亲，门外站满了来偷听看热闹的社员们。 队长嘴巴都快说干了，蒋小云抱着手一脸抗拒道：“说完了？” 队长：“……” “蒋小云同志啊，韩家那儿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人确实不错，老实，是个好的依靠。” “这么好的男人可千万别便宜了我，这样吧，留给队长您自己享用。” 队长皱眉，觉得蒋小云不知好歹：“我这次呢，是代表咱们连队的组织来给你介绍对象，你们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蒋小云也不给他脸了：“队长，我家里不说多富贵吧，每餐一顿肉一瓶奶几个鸡蛋还是吃得起的。组织上想给我介绍对象？成啊，至少得门当户对是吧，难不成让我去扶贫？” 队长语塞，结巴了许久之后一拍桌子：“蒋小云！你这是什么思想？年轻人不想着吃苦耐劳，倒想着贪图荣华富贵。” 蒋小云掏掏耳朵不理会：“哎，您这话忽悠那些蠢女人还成。您心里清楚，现在不是我贪图富贵，是你们想占我便宜，不仅图我家里的钱还图我漂亮的长相，这就是组织上的意思？和您说句老实话吧，我这等仙女呢，就得配仙男，凡人勿扰。” 想不出话来堵蒋小云的嘴，队长气得直跳脚：“谁说仙女就要配仙男？人家牛郎还配织女呢！” “牛郎偷了洗澡的织女的衣服去搭讪，在咱们这个年代，那就是个流、氓啊，得去坐牢劳改的，”蒋小云开始大声嚷嚷，“亏您还是队长呢，就您这织女必须配牛郎的思想，下一届选举，咱们家里有闺女的社员们还怎么敢推举您呐。” 豁，那些社员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蒋小云这种新奇的话，乍一听觉得她无理取闹，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 人群中被拖着来看热闹的顾郃对蒋小云很是钦佩，感情的事情就得你情我愿，队长来提亲明明就有些仗势压人的意思。 这件提亲的事以队长被气得站不稳结束，第一回合，蒋小云胜。 没了队长，还有些嘴碎的男男女女们。 “蒋小云，你都20岁了，该谈个对象了。韩家的大儿子很配你，你再仔细想想？” “老婆婆，您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该去了。我看那边几亩寸草不生的荒地做你的坟墓就不错，你觉得呢？” “蒋小云，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尖牙利齿，好人家也看不上你的，我看你还是跟了韩家儿子吧。” “老大爷，你这么嘴臭，阎王殿里轮回转生这活儿也是轮不到你的，我看你还是就地灰飞烟灭吧。” …… 无数次大战后，还是蒋小云胜。 从此，蒋小云成了大队里的鬼见愁。 “嘿嘿，鬼见愁，你还说你家是有文化的家庭呢，难道你爸妈你大哥都是你这样出口成脏的‘文化人’？”土老鼠笑话蒋小云。 土老鼠这话倒是提醒了蒋小云她还有爹妈和大哥，原主爸妈都是说话温文尔雅又比较圣母的类型，所以也教导出了原主那种弱弱的性子。倒是原主大哥，有点嘴贱又有点痞。 书中原主跳河死后，大队里的队长和第五管理区的革委副主任为了将事情瞒住，直接将原主的身体火化，死亡原因登记为因病去世。 收到骨灰和农场信件的原主爸妈当场就晕了过去，原主大哥不相信自己妹妹有什么疾病，所以后来来这里调查，但是也死在了这破地方。 害死原主大哥的就是个普通妇人，可为了农场的声誉问题，这事自然也是被一些人压了下去。 虽然原主一家还算是小富之家，但是在这农场里也是说被害死就被害死了。毕竟强龙都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原主和她大哥呢。既然现在自己穿书过来了，那就希望这世能平安顺遂吧。 Z市，蒋茂延带着行李上了火车，他要去佳期农场管理局的报社任职。 佳期农场管理局下面有十几个农场，其中就有他妹妹所在的玄武农场。 ☆、第 5 章 这天大清早的又死鱼了，大队里有把子力气的都下水去帮忙，蒋小云吃着鸡蛋葱花饼在旁边看热闹。 “蒋小云，快，把旁边那个筐递过来。”一个捞鱼的汉子对着岸上的蒋小云吩咐道。 蒋小云将筐扔进了水里：“叔，哪种鱼鱼籽多？待会儿给我一条。” “这些东西都是公家的东西，蒋小云，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旁边站在水里干活的某些人讽刺着蒋小云。自从前几天蒋小云怼天怼地后，大队里有些人挺讨厌蒋小云这种尖牙利齿的女人。 这时候又有人要蒋小云把鱼叉递过来，蒋小云一口将剩下的鸡蛋饼塞进嘴里，然后随手扯了几片叶子擦擦手上的油：“不给我鱼吃，那就别让我干活。” 蒋小云转身去玉米地走去，不管身后那些人怎么骂她。 “每天都吃鸡蛋，这日子别说多奢靡了，真该好好□□她。” “不过，她这个鸡蛋葱花饼真的香，听说每次癞子家的婆娘给她做煎饼都放了点猪油，啧，香死个人。” “癞子家也真是好运，蒋小云下乡后住在他们家可给他们一家带去了不少好东西。蒋小云吃肉，癞子家也能吃上肉汤不是。” “听说癞子这些天很害怕蒋小云，那天癞子打他婆娘被蒋小云拿刀阻止了。” “这个蒋小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以前那么可爱懂事的一温柔小姑娘，现在成天就像是吃了□□似的，脾气大得很。” …… 看见蒋小云经过，土老鼠嘿嘿笑道：“蒋小云，你是不是喜欢吃鱼籽？我有个兄弟专门卖鱼籽，还有鱼泡、鱼脑髓、鱼肠子等等，你要不？” 蒋小云一喜：“弄点鱼籽鱼肠子过来，鱼头也要，清炖鱼头最好吃了。只要你弄得来，钱不是问题。” 鱼肠子炖汤做鱼粉也很好吃，至于鱼籽，把它晒干了再煎硬，之后直接吃或是炖着吃都是美味，蒋小云想着这些东西开始咽口水了。 土老鼠接了一单生意心情大好，转头看向正在拔花生藤的顾郃，土老鼠威胁道：“喂，劳改犯，刚刚的话你可别说出去，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和黑市上的一些朋友有合作，可不希望顾郃去告密。 顾郃看了土老鼠一眼又埋头干活，他只想早早地摆脱劳改犯的身份做一个正常人，根本不愿意去惹事。 中午太阳正当头，大家都躲在阴凉处吃饭聊天。 蒋小云去玉米地找手表的时候就看到了正擦着汗用麻绳捆花生藤的顾郃，拔花生藤都是早晚凉快的时候，中午热的时候一般都是在阴凉处摘花生放在外面晒。见顾郃这么拼命干活，蒋小云以为他是被欺负了。 找到手表回去的路上，蒋小云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顾郃，可以去吃饭了。” 顾郃惊讶地抬起头，只是太阳光太厉害了，他用手半遮着眼睛才勉强看清那边站着的蒋小云：“我让乡亲们帮我捎饭了。” 他之前在劳改农场已经待了几年了，眼看出狱在即，来这里劳动的时候劳改场的书记就和顾郃交代过，让他好好表现，争取今年就能出狱。 随便吧，蒋小云也不在乎，直接走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下脚步，纠结了许久，蒋小云转身走去了花生地，将头上戴着的斗笠递给他：“戴上这个可以遮太阳。” 顾郃将斗笠戴在头上继续干活，只是这个斗笠圈住脑袋那一圈太小了，顾郃脑袋比蒋小云大，所以用这个斗笠不太合。 偶尔一阵凉爽的微风吹过，顾郃明显能闻到斗笠上传来的清香，不知为何，这香味弄得顾郃有些脸红。 奇怪，乡下里男男女女干活都是一身难闻的汗味儿，而这蒋小云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清清爽爽的，她怎么做到的？ 想到自己那个爱美的妹妹，顾郃觉得以后可以让妹妹来向蒋小云取经。 “顾郃！”土老鼠突然端着饭一巴掌拍上顾郃的背，“嘿嘿，我看见蒋小云递给你斗笠了。这可真是件奇事啊，最近蒋小云这么傲，一会儿看不起韩家光棍，一会儿又看不起哪家的儿子，原来她看上了你这个劳改犯啊。啧，那蒋小云可真是眼瞎了。” 从土老鼠手里接过饭，饿得要死的顾郃坐在田埂上就开始扒饭，噎着了就去旁边的小沟里用手捧水喝。 大家喝水都是直接在水沟里用手扬扬水面上的脏东西，然后捧上清澈的河水去喝。 “顾郃，蒋小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只是个劳改犯，你这么毁人家女青年名誉，是想和那些流、氓犯一样去劳改？”顾郃当然知道蒋小云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毕竟他亲耳听到蒋小云对韩筝筝表白。 顾郃突然反应过来蒋小云为什么那么讨厌韩家的那个儿子了，因为蒋小云喜欢的是韩筝筝啊。 不知道自己被误解的蒋小云正从组长手里接过一封信，这信是从Z市寄过来的，时间是9月1号。 拆开信一看，原来是大哥蒋茂延要来管理局的报社工作。也真是奇怪，书中根本没有这回事。 看看时间，今天是9号，大哥应该到了农场管理局了。 佳期农场管理局，去报道的蒋茂延将行李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后出了门。 坐车去玄武农场，又转车去了下面的第五管理区，一顿折腾后，蒋茂延在第五管理区下车。 下车后挨着的就是管理区的猪牛羊的养殖厂，那气味真叫一个难闻，一直在车上颠簸的蒋茂延忍不住吐了，吐在了养殖厂的大门墙角处。 在养殖厂做清洁工的顾秋秋捏着扫把垂着脑袋看着满地污秽，她宁愿去清扫猪的粪便也不愿意打扫这些男人的呕吐之物。 蒋茂延用挎包里的水漱了漱口，对顾秋秋说了声抱歉后转身离开，他还得走路去第5连队。 身后打扫的顾秋秋小声骂了一句：“脏男人真该死。” 蒋茂延：“……” ☆、第 6 章 蒋小云下工了，正蹲在屋前的几块破砖头上面吃着面条，就看见远处一个累得气喘吁吁的男人在问路。 蒋茂延问完路一看，那个蹲着吃东西的真的就是自己那十分讲究的亲妹子？ 快步走过去，蒋茂延一把抱住蒋小云拍了又拍。 被大哥拍得背都要散架了，蒋小云右手拿着吃饭的筷子敲了敲大哥的脑袋：“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蒋茂延松开了没几秒又湿了眼眶似的紧紧抱着妹子晃啊晃：“总算见到活的了。” 蒋小云：“……” 看他一脸大汗，身上还传来猪屎的怪味，蒋小云使劲推开大哥：“哥，吃饭了没？” “没，从管理区下车就没吃过东西，你们这连队又没辆车，我又走错了路，累得我呀。”蒋茂延一把搂住妹子的脖子使劲揉她脑袋。 蒋小云快被他身上的味道给臭得快窒息，刚刚吃过面条的胃有些不舒服了，差点吐了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很臭？”蒋茂延一脸气愤，“我就说这味道容易让人反胃，那姑娘还咒我去死，真是个悍妇。” “怎么回事？”蒋小云来了兴趣，自己大哥看着就很痞，有哪个小姑娘敢惹他呀。 “我下车就到了管理区的养猪场，那气味儿，诶唷，我实在是忍不住吐了，”蒋茂延嫌弃地摇摇头，“然后那个打扫的女人就咒我去死，还说我是脏男人。” “你要是弄脏了就应该帮忙打扫，那个姑娘烦躁也是应该的。”蒋小云拖着大哥去自己住宿的地方去了。 “哥，你是以什么名义过来的啊？”洗漱完后，蒋小云和蒋茂延一起蹲在外头乘凉，大晚上的在大树下待着要清凉些，就是有一点不好，蚊子太多了。 蒋茂延一边打蚊子一边笑道：“我本来是想来你的连队这里，但是没机会。后来又借着招工的机会去了你们佳期农场管理局的报社，我的工作就是写写文章拍拍照片，时间很自由。” 既然不能和妹子在一个连队上工照应她，蒋茂延就准备找机会让妹子往上走。 “听说第五管理区的屠宰场缺个杀猪的，你去应聘吧。” 蒋小云一脸问号地看着他：“我看起来像是能杀猪的人？” 在那种臭烘烘的地方上班，她宁愿辛苦一点在地里干活。 “咱们可以一步步来，待在这连队有什么好？你看这破地方，到处都是茅草屋砖土房，连口水井也没有。”蒋茂延是重生过来的，他不想让妹子再像上辈子那样死得不明不白的。 既然他不知道妹子是为什么而死，那就让妹子远离这个吃人的连队。 “我也一直在留心招工的机会，有机会就会返城的，你急什么？”蒋小云觉得这个大哥不对劲，书中蒋茂延这时候也没来乡下啊。 蒋茂延当然急，他怕妹子出事：“去屠宰场杀猪有什么不好？你别看不起杀猪的，那些人平常有很多油水捞。” “哎呀，不急不急。”蒋小云老神在在地摆摆手。吃肉可以，杀猪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和这两兄妹一样在外面乘凉的人不少，远处那些三三两两拿着蒲扇扇风的人都开始打量蒋茂延。 “那个小年轻是谁啊？长得还不错。”一个大婶想到自己还没出嫁的侄女儿，对蒋茂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土老鼠嗤笑道：“天这么黑您也能看见他长相？哈哈，我已经从癞子那里打听过了，那男的是蒋小云的亲哥，在咱们管理局的报社工作。” “既然在报社工作，又为什么来咱们这里？” “人家下乡找材料呗，这种文化人呐，写篇文章都得到处找灵感。”土老鼠笑话这些人是土包子。 —— 第二天顾郃照旧去拔花生，大中午的顾郃捆好了两担子花生藤就挑着朝外走。走了没几步，捆好的麻绳却散开了。 “我帮你。”突然有个人蹲在地上帮顾郃收拾。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顾郃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秋秋？” 将东西捆好，顾郃有些紧张地看看四周：“你怎么过来的？” “我求了队长他们，他们又去找主任帮忙，然后把我送到这里管理区的养殖场工作了，”顾秋秋有些开心，“大哥，你这次劳改结束，是不是就能出狱了？” 顾郃也有些搞不准：“应该是，劳改场的书记说我这次要是表现好基本上就能确定我没问题了，可以放了。” 两兄妹都很兴奋，但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顾秋秋和大哥说起了自己在养殖场的工作，还有昨天遇到的那个讨厌的男人。 “人家也不是故意吐的，你说话是不是太过了？”和妹妹相比，顾郃其实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也是相对而言比较好说话的。 两人正在路上走着，就遇到了对面挑着两担子玉米的蒋茂延和蒋小云。 “哥，就是这个畜生！” “看看看，这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女人。” 顾秋秋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顾郃和蒋小云抱歉地笑笑。 “看到没，这女人太阴暗了。”蒋茂延和妹妹小声吐槽。 蒋小云点点头，这个女人看着心理确实有点问题，是那种愤世嫉俗过后对所有人都有些抵触情绪的表现，她穿书前见过不少这样的病人。 两方挑着担子迎面走在了一条小道上，顾郃和蒋小云都想让对方，但是顾秋秋不愿意，所以蒋茂延也不愿意了，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蒋小云，你要的东西弄到了。”土老鼠突然提着一袋子东西过来，里面是些新鲜鱼籽鱼头一类的东西。 对面的顾秋秋吸了吸鼻子，她最喜欢吃新鲜鱼头炖面条了。 蒋小云有些嫌弃那带鱼腥味儿的袋子：“哥，你拿着。” 蒋茂延也嫌弃：“我不拿，我从来只吃现成的。” 顾秋秋突然走过来提起那袋子好东西：“那你们吃现成的，我来做，然后分我一个鱼头，行不？” 蒋小云挑挑眉，成交。 ☆、第 7 章 这几个人跑到癞子家做饭，顾秋秋洗锅刷锅动作十分麻利，顾郃在那清洗鱼的肠子鱼头等。 顾郃清洗时，阵阵怪味随风传来，蒋小云和蒋茂延闻见鱼腥味儿以后同时后退几步。 “你是叫蒋小云？你下乡这么久还不会做饭？”顾秋秋觉得不可思议，她认识的那些知青们下乡没多久就要开始学着做饭了，这个蒋小云倒是不一般，不一般的懒。 摊摊手，蒋小云无奈道：“我只会吃，不会做。” 蒋茂延笑道：“巧了，我也是。” 两兄妹对视一眼，感情好地握了握手。 顾秋秋白了蒋茂延一眼，这些大男人，不会做饭还有脸说出来，呸！ “你是叫顾秋秋？这个名字很好听，你长得漂亮名字又好听，比你大哥强多了。”蒋小云尝试着和顾秋秋建立良好的关系，因为上辈子的工作关系，她对这些心理有些问题的病人们总是格外关注。 顾秋秋从没有听别人夸过她，看蒋小云夸自己的眼神也是很真诚，突然就有些害羞了：“我的名字是大哥给我起的。” 两个姑娘在这聊名字聊长相又聊到其它，蒋茂延无聊地蹲在地上看顾郃处理鱼头。 突然，蒋茂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讶地问着顾郃：“你叫顾郃？隔壁六舍农场的？现在还是个劳改犯，是吧？” ？蒋小云突然回头，老哥这话太不礼貌了。 “喂！你什么意思！”顾秋秋跑过来使劲推着蒋茂延，眼中都是恨意，“我大哥不是劳改犯，他是被陷害的！你他妈给我说话小心点！” 顾秋秋骂着骂着就开始歇斯底里了，顾郃赶紧拉住她。 蒋小云知道大哥不是故意的，但大哥那话确实欠揍。 气走了顾秋秋，顾郃也走了。 看着一地的东西，蒋小云也没心情吃了。 蒋茂延有些委屈，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上辈子来到这里调查妹妹的死因，然后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桩案子。有张报纸上登着顾郃的讣告，蒋茂延当时扫了一眼，讣告时间是74年11月。 也就是说顾郃会在今年11月死掉，所以蒋茂延才那么问了一嘴。 “哥，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要说你，你也太不会说话了。”蒋小云摇摇头。 鱼塘又死鱼了，下午下工后蒋小云带着大哥去看别人捕鱼。 “这个有趣。”蒋茂延拿出相机拍摄了几张照片。 听到了相机的快门声，蒋小云他们组的组长指指蒋小云：“你哥怎么老是在咱们大队闲逛？他也和你一样闲？” 蒋小云撇撇嘴懒得回话。 蒋茂延给这组长递了根烟，又笑着拿出自己的证件：“我有佳期农场管理局的文件，我可以随意出入管理局的任何一个农场任何一个管理区以及任何一个连队。” 组长：“……” 算了，不去管这个有着特殊待遇的人，组长下水捞鱼去了。 蒋茂延在鱼塘周围到处找角度拍摄照片。 他也是有任务的，报社让他每个月交出10篇文章，而且至少得有4篇有质量的文章。 见蒋茂延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些干活的都打整好精神时不时地偷瞄着镜头，这些笔杆子可会写了，他们都想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托了老哥的福，蒋小云现在在大队里还挺受欢迎。 13号一清早，蒋茂延背着大大的背包准备回一趟管理局的报社，他得回去交稿子，顺便再把照片给洗一下。 “小妹，哥交给你一个东西，拿着好好防身，”蒋茂延给了小妹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队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他上辈子来这里并没有调查出任何关于妹妹的死因，什么事都没查到就被人从背后推下死了，死得真是憋屈。 蒋茂延现在很着急，他不知道妹妹上辈子的死因，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记住，遇到坏人了，宁愿反杀也不要被对方欺负了。”蒋茂延拍拍小妹。 “哥，你就不怕我是那个坏人？”蒋小云嬉笑道。 “我妹妹这么善良，不会害人的，”蒋茂延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切记。” “哥，”蒋小云让他帮自己办件事，“你去报社找找几年前的报纸，每张都给我拿过来。” “为什么？”蒋茂延不懂了，妹子要几年前的报纸干什么？ “反正你别管，帮我拿过来就成，”蒋小云拍了拍老哥，“行了，你去吧，去晚了可赶不上车了。” 蒋茂延背着大包走路去了管理局，走路估计也要一个小时左右，第五管理局一天只有三趟班车，蒋茂延得去赶最早的一趟。 等蒋茂延再来时，带着一大袋报纸，都是几年前每一期的报纸。 众人团团围住蒋茂延，想看他洗出来的照片。 之前捞鱼的各种照片都洗了出来，这些社员们小心翼翼地捏着照片一角互相传阅，现在的蒋茂延在这些人心中简直成了比队长还值得受尊敬的人物。 “蒋茂延，有几张照片拍到了我，但是把我拍得特别丑。”有几个小姑娘围着蒋茂延娇羞道。 蒋茂延拍拍自己的相机：“这玩意儿看到好看的人就害羞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蒋茂延这番话把那些姑娘和大娘们都逗笑了，一旁刚从管理区养殖场下来的顾秋秋鄙视地看着油嘴滑舌的蒋茂延。 蒋小云没去管那些人，她拖着一袋子报纸到了自己房间里一张一张地翻阅着。 终于，翻到了顾郃入狱前被拍到的‘罪证’。 报纸上，才十几岁的顾郃傻乎乎地举着罪证在那腼腆地笑，丝毫不知道之后几年会在劳改场度过。 将这张照片和下面的报道剪下来，蒋小云小心地贴在了自己相框里头。 做好了这一切，蒋小云突然有些鄙视自己了，她怎么突然就对顾郃上心了呢？哎，看来傻乎乎又帅气的男人总是能引得她怜爱。 ☆、第 8 章 蒋小云住在癞子家，如今蒋茂延来到乡下也是住在癞子家。 癞子自然乐意让这两兄妹住，毕竟蒋茂延每次来都会给他家带很多东西，甚至还有孩子们的玩具，那都是城里孩子才有的玩具车，而不是自家玩的泥巴。 当然，蒋茂延会做人，给癞子一家从老到小都带了不少礼物，希望人家好好照顾自己妹妹。 至少上辈子蒋茂延来这里的时候，癞子一家并没有让蒋茂延怀疑过。 最高兴的莫过于癞子媳妇，以前癞子总会时不时地打老婆，如今蒋茂延这个客人住在这里，癞子收敛了些。 这几天都没挨打过的女主人对丈夫感恩戴德，看得蒋小云默默摇头，真的是没救了。 “你是不是对这家的女主人太冷漠了？刚才癞子骂她你都没插手。”蒋茂延觉得奇怪，妹妹以前不是这种性格，她看见弱者受苦受难都会很难过。 “哦，”蒋小云喝了口水无所谓道，“佛都只渡有缘人，更何况我这种凡人。” 蒋茂延来不及想妹妹为什么这么冷漠，但是看到妹妹喝的这水，他有些心疼。这个大队没有水井，家家户户都是去水沟里舀着看上去干净的流水。就说洗菜洗衣服都是在同一个池塘里，由此可见卫生条件有多差。 蒋小云每次喝的水都是去水沟里挑水后烧开的，就算这样，大队里的人也在背后说她瞎讲究。 蒋茂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他去找了大队的队长。 “什么？”队长一喜，“你要自己出钱给咱们大队弄口水井？” “我在这边也没有熟识的人，队长，打井队麻烦您去联系安排，”蒋茂延笑道，“最快这水井多久能打好？” “你放心，我认识一队人，最快3天就能弄好，”队长又又犹豫道，“就是这三天的伙食费……” 蒋茂延也懂：“这个您只管放心，我也知道规矩，请人家干活肯定鱼肉少不了，这些都算我的。” 之前因为提亲的事情被蒋小云骂了一顿，这件事让队长一直想着找个时间好好整一整蒋小云，如今蒋茂延要给大队里出钱建水井，队长对着蒋小云也有了好脸色，见到她了就笑嘻嘻的。 韩家，韩筝筝正下工回家准备吃中饭，就听见屋内唉声叹气的。 “妈，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好朋友蒋小云，她哥呀，要给咱们大队建水井。” “这是好事啊。”韩筝筝这段时间一直躲着蒋小云，因为蒋小云竟然说喜欢自己，吓得她再也不敢和小云说话了。 “如今人人都知道她家有钱了，这不，就连隔壁大队的都想着去提亲，哎，这么多人盯着蒋小云，你大哥还能有机会吗？”韩妈愁的就是这个。 “妈，小云不喜欢我哥，她之前都发火了，您就别再考虑这件事了。”韩筝筝洗完手开始吃饭。 韩爸突然走了进来：“这不是她喜不喜欢的事，结婚这事难道还能让她个小姑娘自己拿主意？如今她大哥也来了，我看正好，咱们和她哥谈一谈，咱们家条件在大队里也还算不错，我和你妈一辈子节俭又勤劳，她蒋小云嫁到咱们家只有享福的份，她大哥不会不明事理。” 带上一包从队长那里借来的红糖，韩家爸妈将红糖小心地包好，包了好几层油纸又缠上了几条红绳。 “妈，要是人家没答应，红糖可一定要拿回来，还得还呢。”韩家大哥不忘叮嘱道。 “儿子，放心，这事一定成。”韩家爸妈喜气洋洋地去癞子家找到了正在写东西的蒋茂延。 拧开一瓶蓝墨水，蒋茂延咬着钢笔盖子正在想事情，接下来的内容他无从下笔，有些郁闷。 乍一看见蒋茂延咬的钢笔，韩妈胆怯了，她听说过钢笔这种昂贵的玩意儿，这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韩爸一把拉住老伴儿：“怕什么！钢笔也有便宜的，黑市上几块钱也能买到。你想想咱们那25了还没娶媳妇儿的儿子，他老实勤劳，再好不过，就得配上个漂亮的城里姑娘。” 是啊，自己儿子以后不怕没有发达的时候，有什么好自卑的。这样想着，老两口提着红糖敲了敲蒋茂延的桌子。 蒋茂延眼皮子一掀，写文章的思绪被打断，很是不满。 “你是蒋小云的大哥？是这样的，我们是韩筝筝的父母，韩筝筝你肯定听说过，她是蒋小云的好朋友，在这乡下最好的朋友。” 蒋茂延当然知道，他上辈子来这里的时候也遇到过韩家父母，后来自己妹妹死后韩筝筝这个好朋友受了打击住院，蒋茂延一家还去探望过。 韩家爸妈很不错，上辈子自己来这边询问事情的经过，就是住在这家的。 “叔叔阿姨你们好。”蒋茂延一改脸上的不快，赶紧拉着两人落座。 —— “顾郃，你除得这么快？”蒋小云拖着锄头经过，就见顾郃已经除完了几亩地的杂草。这速度，我滴娘诶，神速。 顾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蒋小云劝道：“锄头不能这么拖着，容易坏。” “没办法，我肩膀太嫩了，扛着锄头都觉得疼。”蒋小云实话实说。 这话有些露骨，顾郃低着头继续除草不再说话。 “你看见我的手表了么？”蒋小云在今天走过的路上找了几大圈，还是没找到。后来想想早上经过这里，所以想着来这里找一找。 看着蒋小云走近，顾郃抬起头回道：“我没见到过，要是看见了一定交给你。” 但是，顾郃觉得有些奇怪：“你手表为什么老是掉？” 蒋小云突然伸出一只手横在顾郃眼前，她也很苦恼：“你看我这手腕，太细了，所以那手表老是掉。” 顾郃：“……” 轻纱般轻薄的袖口被风一吹就顺着白净而细腻的手腕往下滑，露出了那一截柔弱无骨的素腕。 顾郃脸一红，后退了几步挠挠头，不声不响地开始拿着锄头锄草。 ☆、第 9 章 顾郃觉得蒋小云这人挺怪的，有时候她说话做事都没有分寸一样，就像刚刚横在自己眼前的手腕，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非得引起误会。 还在劳改中的顾郃不敢多想，他只想早点摆脱劳改犯的身份，不敢多说一句话。 蒋小云自然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虽然觉得顾郃傻乎乎的有些可怜他，但也没到喜欢的程度。此时见顾郃有些不自在，她也知道些分寸了：“之前我老哥说你是劳改犯，这件事有些过分，很抱歉。” “你哥也没说错，我确实是个劳改犯。”顾郃没在意这件事。 蒋小云见他真的没放在心上，便笑道：“我大哥要给大队建一个水井，以后你就不要在沟里舀水喝了，不健康。” “大家都是这么喝的，我从小喝到大也没觉得不好。”顾郃低头锄草小声道。其实，他也觉得蒋小云很讲究，大概是城里姑娘都这样？ “你想啊，池塘里的水洗菜又洗衣服，然后那些水又流进水沟里，你觉得干净？” 顾郃懵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水沟里的水看上去还挺清澈的，肯定干净。 蒋小云见他动摇了又再接再厉：“那些水啊，不仅洗过菜，还可能洗过袜子洗过内裤…” “唔…”顾郃突然有些反胃，靠在锄头上捂着胃，他以后再也不敢喝水沟里的水了。 哈哈哈~蒋小云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开心地转身去找手表去了。 看着蒋小云欢快的背影，顾郃也忍不住笑了，这个女知青挺有趣的。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可却是为了别人着想。 癞子家，韩家爸妈正不停地劝着蒋茂延让他把妹妹嫁到自己家。 而一开始还笑脸相待的蒋茂延早就沉下了脸，坐下凳子上不发一言。 “她哥啊，你去打听打听，咱们家可是农场里最勤劳的一家，你妹妹嫁到咱们家准没错。我看呐，这事就这么定了。”韩爸见蒋茂延一直没出声，就当他同意了，马上开开心心地放下那包糖就准备走。 “慢着！”蒋茂延将糖递了过去，“我妹妹喜欢谁要嫁谁是她的事，轮不到我做主。” “这…”韩家爸妈急啊，但想着好事多磨，勉强收回了这包糖。 等人一走，蒋茂延觉得不对劲。他上辈子来到这个地方，从没有听说过韩家爸妈想让自己妹妹做他们家的儿媳妇这事。而自己去医院探望韩筝筝时，韩筝筝也没说过这件事。 于是，蒋茂延去问了癞子，又问了大队里其他人，这才知道韩家爸妈让队长去提亲的事，在他看来，这是逼亲了。 自己妹妹那么柔弱的性格，怎么可能招架得住这些人三番两次的上门？保不准就被逼答应了。 越想越心惊，蒋茂延突然有个想法。难道上辈子妹妹的死与韩家有关？难道韩筝筝受打击去医院另有隐情？ 正在地里锄草的蒋小云被组长批评了。 “蒋小云！锄草要把根给捣乱了，还要我教你多少遍？”组长看见蒋小云这样混日子的人就来气。 蒋小云也不是故意要偷懒，她手掌已经三个水泡，实在没力气。 看着蒋小云这女知青在那用几根手指头捏着锄头要死不活地锄地，组长一拍额头，要被气晕过去。 “组长，要不我来吧，我那片地方已经弄完了。”顾郃扛着锄头经过时走了过来。 他没有等组长同意就开始干活了，这地被他翻得漂亮极了。 “不错，”组长笑道，“顾郃啊，你什么时候摆脱劳改犯的身份啊？” “劳改农场的书记说了，只要帮忙干完这里的秋收，等这里的队长签字证明就行了，”顾郃也是满心期待，“咱们劳改场的书记说我这几年表现一直很好，可以放了。” 有人帮忙，蒋小云就蹲在一旁休息。 正当她用斗笠不停给自己扇风的时候，经过的几位大婶大爷们指着蒋小云说说笑笑。 隐约从他们嘴里听到了‘韩家’‘提亲’‘蒋茂延’的字眼，蒋小云一下来火气了。 把斗笠用力一摔，蒋小云气势十足地边朝外跑边对身后的组长说了一句：“组长我请假！” “不好，”组长赶紧跑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去拉顾郃，“还锄什么地啊，先去看热闹。” 韩老爹韩老娘正在地里干活，蒋小云跑了过去开始骂爹骂娘：“…我寻思着你们儿子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急着让我嫁过去冲喜呢！” “哈哈哈哈。”一旁杵着锄头看戏的乡亲们忍不住开始偷笑。 “你你你！”韩家爸妈气得手指头直发抖，骂他们儿子要死了这是绝不可原谅的事。 蒋茂延赶过来的时候妹妹已经和韩家爸妈干起架来了，令组长啧啧称奇的是，之前还拿不动锄头锄草的女知青，现在拿起锄头打架那可是威风极了。 全场在拉架的只有顾郃是真心的在拉，其他人恨不得看热闹，都是拉着意思意思下得了。 韩家爸妈看蒋茂延来了，想着让蒋茂延管一管这个出言不逊的妹妹。 没想到，蒋小云那只是小打小闹，蒋茂延才真的是出口成脏，十足的痞子。 “我日***，你他妈***，想给你们儿子娶个老婆没问题，可你们敢把主意打到我妹身上？你们儿子也配？配个**！你们做父母的自己上啊，做爸的给儿子*，做妈的给儿子**，原汤化原食……”蒋茂延现在心里十分怀疑是韩家害死了自己妹妹，又看妹妹和他们打了起来，瞬间化身战斗机，满嘴不堪入耳的脏话。 蒋小云：“……” 看来真的是最气人的骂术只需要最简单粗鲁的词汇。 过了过了，那些乡亲们听到这些话都恨不得捂住耳朵。 被叫过来的大队长赶过来结束了这一场闹剧，蒋茂延被推着写检讨去了。 蒋小云对着气晕过去的韩老娘捏了捏拳头，书中就是韩老娘从背后推了自己老哥，害死了他。 ☆、第 10 章 蒋小云清楚记得书中描述过老哥的死，虽然也只是简单的几笔带过。 原主死后，蒋茂延来到乡下探查情况。当时蒋茂延受到了韩家的热情招待，一度住在韩家。 只是，随着蒋茂延在乡下的时间越来越长，又因为蒋茂延还去医院探望过情绪不稳定的韩筝筝，韩老娘怕女儿把事情真相说出来，所以后来决定亲手弄死蒋茂延。 有些女人呢，别看平时柔柔弱弱的，可一旦为了没用的儿子，那可是战斗力爆表，杀个人算得了什么。 蒋茂延死后，韩筝筝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中，一方面，她想说出实情。可另一方面，那是她的亲大哥和亲生爹娘，她做不了决定。 后来她在医院和一位医生相处，从陌生人成了好朋友，又从好朋友成了情侣。那位医生救赎了痛苦纠结中的韩筝筝，也让韩筝筝最后决定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当时法律也严，最后被毙了两个，另外的也坐牢了。可即使这样，也挽不回蒋家兄妹的命。 有人说韩筝筝也有苦衷，可在蒋小云这个当事人看来，如果韩筝筝能早点说出真相，那书中蒋茂延也不会死，罪犯也能早点受到惩罚。 书中那个当医生的男主甚至是其他人都可以原谅韩筝筝都可以为她说话，可蒋小云觉得自己这个穿书而来的当事人是原谅不了韩家任何一位的。 ‘没错，本姑娘就是这么小心眼’蒋小云一边刮眉毛一边在心里痛骂韩家人。 “小妹，我给你买的这个剃刀怎么样？”蒋茂延冲她挤眉弄眼的。 蒋小云小心翼翼地对着镜子修面：“这个剃刀不怎么锋利，刮不干净眉毛。” “你这眉毛怎么弄都好看，诶，我问你啊，韩家那儿子是不是经常找你茬？”蒋茂延现在疑神疑鬼的，他就是怀疑小妹上辈子的死与韩家有关。 蒋小云不太想回答这方面的问题：“一家子无赖罢了，看见我这等仙女儿就想拐回家给他韩家生儿育女当奴隶呗，我呸！什么东西！” 蒋茂延：“……” 虽然他自己骂人没问题，可他看见小妹骂脏话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被韩家那种偏执的人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自己有工作在身也不能时时陪着你。这样不行，咱们得早点想办法把你往上调。”蒋茂延一拍大腿，想办法去了。 19号，大队里第一个水井建成，众人全都去围观。 “这件事还多亏了咱们大队的女知青蒋小云同志，要不是她啊，我们也喝不到这么干净的水。”连队队长带头给蒋小云两兄妹鼓掌。 “从今以后，洗衣洗菜去池塘，喝水都用水井的水。”队长早就偷偷尝了几口井水，诶唷，那滋味儿，在这大夏天的冰冰凉凉还带一丝甜味儿，他从不知道井水还能这么美味。 “我本来想和队长说不让韩家的人用水井，你为什么拦着我？”蒋茂延有些意外。 蒋小云摇摇头：“在我明确拒绝后那家人还三番两次地提亲，从这点上来看就知道韩家的人性格偏激还自以为是。要是单单不让他们家用水，我怀疑他们会在水井里下毒，这些人没底线的。他们拿把刀过来我还能挡一挡，要是在水井里下毒，那我可防不了。” 本来觉得小妹这话太软弱了，可转念一想，他这次从大城市里来到这偏远的农场地区，就是希望让小妹平安地回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了干净又可口的井水喝，蒋小云受到了大队里乡亲们的喜爱。 “鬼见愁，你现在可是咱们连队的大人物啊。”土老鼠对着蒋小云竖大拇指。 蒋小云一边给花生剥壳一边偷偷吃着花生，等土老鼠一说话，她假装无事发生，转过头来继续劳作。 不远处晒花生的顾郃发现了蒋小云的小动作，吓得睁大了眼睛。这个女知青胆子真的很大，每次干活要么是偷懒要么就是在那偷吃。 等土老鼠端着一簸箕花生去晒，顾郃过来小声说道：“偷吃是要被惩罚的，我小的时候偷吃还被剥光了衣服吊在大树下。” 当时顾郃和另几个人一起偷吃东西，虽然其中也有女孩，可惩罚的时候哪管你是男是女，反正都脱光了衣服一起吊在树下示众。 顾郃不想看到女同志被惩罚，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她。 “我也没办法，我老哥去管理局的报社了，这几天回不来，癞子又开始打人了，这次把他婆娘打得下不来床，家里没人做饭，我昨天晚上还有今天一天还没吃过东西。” 蒋小云也不觉得她犯了多大的罪，这些花生还是她剥壳晾晒的，偷吃一点又怎么了，她还看到土老鼠和其他乡亲们偷偷扒拉地瓜藏在衣袖里。在这个肚子里没什么油水还很难吃饱的时代，土老鼠他们都是想着偷吃一点就是赚一点。 “除非组长盯着，要不然饿得要死的时候就偷吃一点呗，我看他们都这么做。”蒋小云也看不上这些花生地瓜什么的，也就是她今天饿了才没忍住吃了几粒。 “那也不行，你这种行为是不好的，咱们偷吃了，那大队的粮食就少了，到时候交了公粮后再分到各户人家手头上的就少了。”顾郃越说越小声，怕自己被蒋小云骂。 不过，蒋小云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你说得有道理。那这样吧，以后我的饭你包了。” “……” 顾郃满脸疑惑，不懂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癞子他媳妇儿手受伤做不了饭，那这几天我拿上粮食去你那儿，你来做。当然，我也会给你一些蛋和肉做补偿。”蒋小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顾郃本来想拒绝，他怕有流言蜚语传出来。可蒋小云说要给自己肉和蛋，他又犹豫了。没有人会和肉这种东西过不去，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块肉的顾郃就更加不会了。 ☆、第 11 章 “顾郃，你就住这破地方？我还以为你和咱们知青一样住在村民家里呢。”蒋小云提着两斤肉去了顾郃那儿，眼前就是一个破茅草屋，明显是现搭的。 “他们估计是怕我惹事，所以不敢让我去他们家里住。”顾郃倒是挺满足的，好歹自己刚来时这些社员们集体给他搭了茅草屋，都是很善良的人。 茅草屋旁边就是土老鼠的家，这时土老鼠已经端着一碗亮晶晶的青菜炒饭过来了：“鬼见愁，你来这干嘛？” 蒋小云没搭理土老鼠，转头把猪肉扔给顾郃让他弄碗小炒肉来吃。 顾郃茅草屋旁用土砖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摆着一口破了边的铁锅，怎么看怎么寒碜。 此情此景让蒋小云唉声叹气地，她穿越过来这么久了，还是不适应这个时代以及这个地方的贫穷程度。 “猪肉？”土老鼠跑过去一看，“诶唷，蒋小云，你想做饭去我家啊，我妈帮你做。” 蒋小云吃肉，他们好歹也能沾点荤腥不是。 “就你妈那手艺？”蒋小云看看土老鼠碗里黏糊糊的饭粒觉得两眼发黑，那玩意儿也能吃吗？ “嘿嘿，也是，顾郃这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土老鼠把碗一放就去帮顾郃干活，待会儿这猪肉他得分点吃。 这两人在这儿做饭，蒋小云进去茅草屋参观了下。 屋里除了几件破衣服也没有其他的，倒是木板子搭的床下搁着两本书。 蒋小云蹲下一看，《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还是甲戌本的，这都是几十年前的红楼梦版本了。 我勒个去，蒋小云身为红楼梦的狂热粉，看见这么心爱的书本被压在木板下，心痛得无以复加。 把床抬起来，蒋小云把这两本书拯救了出来，一本是甲戌本一本是己卯本，几十年前发现过的版本。 “顾郃，这两本书是你的？” 顾郃正切着肉，见了那两本书摇摇头：“我不认识。” “我从你床下拿出来的。”蒋小云解释道。 顾郃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哦，那就是我的。” 蒋小云：“……” 这么不爱惜的话，那这东西就归自己了。 顾郃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很大方地让她拿去。 “蒋小云，你笑这么开心干嘛？”土老鼠过来戳了戳那两本书，“这玩意儿能卖钱吗？” “滚滚滚，这些书本能用钱来衡量吗？你个俗人！”蒋小云宝贝地摸了摸书的封面。 其实这两本都不完整，分别只有十几回和四十几回，可是蒋小云就是喜欢。 听说蒋小云从顾郃那里拿了两本书，韩老爹马上就去举报了，说是蒋小云和顾郃私藏禁书。 顾郃本就是‘有前科’的劳改犯，他拥有的书籍那肯定都是不合法的有着反、动言论的禁书，大队长对此事特别看重，就怕顾郃手脚不干净给社员们传播不好的思想。 先是去顾郃那里搜了一遍，又带着几个民兵上门去来蒋小云那儿搜查。这些人上来就到处乱翻，吓得蒋小云抱着两个古老版本的石头记大声嚷嚷，那叫一个鬼哭狼嚎：“把书给弄脏了本姑娘和你们拼命！” “蒋小云！你嚷嚷个什么劲啊你！”大队长本来因为蒋茂延出钱建水井的事情还对蒋小云有个不错的印象，可这女知青太胡搅蛮缠了，让他厌烦。 大队的副队长私下里偷偷收过蒋茂延送的礼，此时帮蒋小云说着好话：“你们几个不要动粗，有话好好说。” 连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是两年一轮换，所以说不上谁比谁更有势力。此时副队长发话了，那几个想去抢书的民兵松开了手，在一旁站着，蒋小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蒋小云，我就问你，你这书到底是不是禁书？”队长被副队长扫了面子，此时对着蒋小云语气很是不好。 “如果我说不是，队长你是不是要给我道歉？”蒋小云冷静道。 “道歉？我收到群众举报所以来搜查，为什么要道歉？”队长觉得这女知青真是脑子糊涂了。 “搜查当然没问题，可你直接一上来就是粗暴地砸我的东西还抢书，并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道歉？” 见这两人都一副要弄死对方的样，副队长好言劝着：“蒋小云，你只要把这书交上来让我们审查一番就行了。” 蒋小云将书本封面打开给众人看：“咱们伟大的主席在去年曾经说过，建议干部们都去看一看《红楼梦》这部古典小说，怎么才不到一年，这书就成了你们口中的禁书了？你们什么意思？” 众人：“……” 主席就是他们心中的伟人，他推荐的书那肯定是好书啊。众人马上对蒋小云投去了敬佩的目光，那些粗鲁地去抢书的民兵们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这么好的书应该让全大队读一遍才是。 队长脸上无光，对着蒋小云怒吼道：“你当我不识字？封面上明明写的就是‘什么什么评石头记’，根本不是红楼梦！你这个女知青还敢狡辩！罪加一等！” 众人听队长这么一说，顿时又对着蒋小云变了脸色，刚刚的尊敬也变成了不屑。 “……” 蒋小云觉得这些围观群众变脸真是比变天还快。 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蒋小云勉强笑道：“首先，这个不是叫‘什么什么评石头记’，它是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也就是现在的红楼梦。” “为什么有两个名字？”看好戏的土老鼠在外面问道。 “你不是叫刘庄吗？为什么又叫土老鼠？”蒋小云怼他道。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气得土老鼠狠狠瞪了蒋小云一眼。 “队长，伟大的主席都认为这书值得一看，你却说这是禁书，难不成……你有其他的想法？还是说，您觉得您比咱们主席更加有见解？”蒋小云一顶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气得队长手脚直哆嗦。 队长有些骑虎难下了，他不知道蒋小云是不是在说谎，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众人一方面害怕队长的威严，另一方面又怕蒋小云说的是真的。正在众人为难时，蒋茂延和一个报社的主任过来了。 人家报社主任不但一眼认出了蒋小云手里的书本，还想花钱买。这下关于这本书到底是不是禁书的谣言不攻自破，队长很是丢脸地带着民兵们离开了。 副队长和蒋茂延点了点头，也跟着离开。 倒是那报社主任，不停地出着高价想买蒋小云手里的书，被蒋茂延拉开了。 蒋小云抱着书本去了顾郃那儿，只见顾郃的茅草屋早被人掀翻了，此时正自认倒霉地在那重新搭建。 “真对不住，这事因我而起，”蒋小云很是抱歉，“不过那些民兵们也太过分了，他们想翻翻你这里有没有罪证，也不应该这么粗暴。” 顾郃没当回事：“他们还挺好的，只是打乱了这些东西，没打人。” 顾郃的家在隔壁六舍农场，那里的人们才叫粗暴野蛮，他小时候和妹妹经常被那些人打骂。也幸亏六舍农场的领导们还不错，没有对顾家大肆打压。可即使这样，顾郃的爹妈还是忍不住偷渡了出去。 地上还被撕毁了几本书，蒋小云一看，也都是些经典的好书。 “你哪来的这些书？” “我爷爷奶奶临死前给我和妹妹的，说是他们的收藏。”顾郃一点一点地收拾好。 也就是说这些书都是他爷爷奶奶给的遗产？ “既然是他们的收藏，你怎么能随便给我呢？”蒋小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郃没读过书，他也不懂几本书有什么珍贵的：“我爷爷奶奶死前给我的，说是让我和妹妹好好留着。不过他们也说了，要是冬天太冷没柴火烧，就把书烧了取暖，毕竟，人活着最重要。” 蒋小云：“……” 没看到蒋小云一脸呆滞，顾郃继续自说自话：“他们留了几箱子书给我，不过我和妹妹小时候取暖烧都烧得差不多了。” 越听越心痛，蒋小云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可以想象顾郃两兄妹这些年毁了多少好书。 “有一次我和妹妹把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卖给了一个被批、斗的老教授，他说那书是他的精神食粮，是他活下去的力量。他给了我和妹妹一袋粮食换那本书，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你们这些人奇怪，一本书而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顾郃理解不了蒋小云。 “书本当然重要！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懂？”蒋小云正准备痛斥一番顾郃这种糟蹋书籍的行为，可是看到顾郃清澈的双眼又愣住了，顾郃没读过书，他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能理解呢？自己这种看不起他的行为和‘何不食肉糜’又有什么区别呢…… 顿时尴尬起来的蒋小云指指茅草屋里：“你还有什么书吗？都卖给我吧。” 顾郃摇摇头：“没了，本来也没剩几本了，早上队长过来都给撕了。” 蒋小云突然觉得这人挺可怜的，爷爷奶奶被斗得死去活来的，后来爹妈也偷渡出去，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被远房亲戚给坑了坐牢。如今来这里劳改，茅草屋还被人给掀了。 “你等着，我让人给你修屋子。” 蒋小云马上在大队里敲着那大树下的破锣，让今天不出工的人都去给顾郃修屋子，她蒋小云会给鸡蛋和粮食做酬劳。 “蒋小云！你放肆！”组长听见敲锣声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锣是大队里有重要事情才能敲的，你是什么东西？你这么乱来小心队长给你处分！” 蒋小云被组长追着打，远处的报社主任指着蒋小云对蒋茂延笑道：“那是你妹妹？确实活泼可爱。” “让主任您见笑了。”蒋茂延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小妹怎么突然对顾郃这么关心了？那可是个劳改犯！还没出狱的劳改犯！ 在蒋小云的重酬之下，众人都去给顾郃建房子去了，半天的时间众人就收拾出了一个能住的屋子出来。 而被组长派去干重活的蒋小云苦不堪言，这个组长是存心针对她，竟然让她来挖池塘，这底下这么多淤泥她累得要死也挖不出来。 “喂！”蒋茂延来到小妹这里拍拍她脑袋，“中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看这样子，你和顾郃挺熟的？怎么，你喜欢他？”蒋茂延严肃道。 “你这都哪跟哪儿啊，我就是看他可怜，所以尽量帮帮他。”蒋小云还觉得奇怪呢，“哥，你不是说你要过几天才能下乡来吗？” “我和主任过来管理区采访一下革委会几位主任，想问问他们关于第五管理区的计划，”蒋茂延在地上随便坐着，“上午采访工作就做完了，我想着来这里看一下你。”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受重视的，才来佳期农场管理局也没多久，竟然能让主任带着你过来采访。”蒋小云觉得与有荣焉。 “哎，你是不知道啊，那些报社的小姑娘们成天围着我转，烦都烦死了，这不，主任有心解救我，所以带着我下乡来了。”蒋茂延在那说着玩笑话。 蒋小云撇撇嘴：“哥，既然你现在没事，那就帮我把这淤泥弄一下。” “别，”蒋茂延立马站起来后退几步，“你老哥我不是干这种累活的，省省吧。” “啧，一点也不心疼我这个妹妹，人家顾郃对妹妹那叫一个好。”蒋小云假装委屈道。 “你这话真是太没良心，”蒋茂延捶胸顿足，“我为了给你找个工作的机会可真是跑断了腿。” 自从怀疑小妹上辈子的死与韩家有关，蒋茂延就决定要早点让妹妹远离这个连队。他到处去找人，最后找到了报社主任，人家报社主任和管理区的革委会副主任关系挺好的，蒋茂延决定去问一问能不能在管理区弄个职位让妹妹过去任职。 “你听我说，人家管理区的革委会鲁副主任说了，管理区的粮油加工厂缺人手，你要是能经过他们的考核，就把你调过去。”蒋茂延十分得意。 革委会的鲁副主任？蒋小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想了很久，蒋小云终于想起来了，书中原主死后，是大队的队长和这个鲁副主任为了连队和管理区的荣誉，瞒住了此事，让蒋茂延来这里调查时什么也没查到。后来韩筝筝说出实情后，鲁副主任和队长都坐了牢。总之，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哥，你别费心思了，我不想去管理区工作。”一个队长就够让她心烦的了，再来一个革委会副主任，她可惹不起，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招来多少麻烦。 “这事你得听我的，”蒋茂延叹气道，“我知道让你去管理区工作委屈了你，你放心，我现在随时在留意知青返城的消息，只要有招工机会，我马上通知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蒋小云苦恼地冲老哥挥挥手，其实她暂时不想离开这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点舍不得。 ☆、第 12 章 蒋茂延回去佳期农场管理局之前带上一点礼物去找了第五管理区的鲁副主任。 “哎哟，蒋茂延同志，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鲁副主任热情地和蒋茂延握手。 接过礼物的时候瞟了一眼，鲁副主任心里了然：“你想把你妹妹调到管理区的粮油加工厂？” “工钱什么的都无所谓，主要就是想让她锻炼一下。”蒋茂延现在只想让小妹远离大队，他不想小妹像上辈子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的。 粮油加工厂现在正是忙活的时候，确实缺人手，而且蒋茂延这小子是报社的主任带过来的，鲁副主任多少看在报社的面子上愿意帮帮蒋茂延。 “这样，咱们粮油加工厂的一个女同志马上要生产了，下个月尾就会离开工作岗位，蒋小云要是能力够的话，只要他们大队的队长愿意放人，咱们管理区这边可以接纳。” 蒋茂延连忙起身和鲁副主任握手：“您放心，我小妹文化水平绝对够，能力更是不用说。” 这件事基本上就定了，蒋茂延心满意足地准备搭车回报社。 拿着扫帚坐在外面的顾秋秋看见过来的蒋茂延很是鄙视，她早就看见蒋茂延怀里揣着些礼品去了革委会副主任的家里，这些人，光想着靠送礼往上爬，真不是个玩意儿。 蒋茂延对顾秋秋鄙视的眼神毫不在乎，可惜班车老是不来，蒋茂延只得在那忍受顾秋秋的白眼。 “嘿嘿，那不是咱们农场的顾秋秋吗？”隔壁六舍农场的坐着卡车经过这里，正好看见了拿着扫把干活的顾秋秋。 顾秋秋拿着扫帚和簸箕想要跑进养猪场，那几个小伙子下了卡车马上跑过来围住顾秋秋。 “喂，顾秋秋，你可是咱们农场的，怎么跑玄武农场干活来了？你这是叛徒啊。” “哈哈哈，和她那偷渡的爸妈一样，是叛徒，该死！” …… 这群人围住顾秋秋就在那骂，旁边养猪场的职工过来问话，被骂了回去。 “她哥是劳改犯，她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不愿意和她大哥脱离关系，这就该骂！”这些人对着顾秋秋就想动手，就像以前在六舍农场一样。 听这些人这么说，那些职工也不愿意插手了。不愿意和劳改犯脱离关系的群众那不是好群众，确实该骂该批、斗！ 顾秋秋被推了几下就发狂了，顿时拿着扫帚要和这些人拼命，可到底是一个小女生，对着那几个戏弄她的男人毫无还手的能力。 看着顾秋秋被欺负得歇斯底里像个疯子一样乱骂乱打的场景，蒋茂延犹豫了，该不该去帮她呢？毕竟顾秋秋是因为不愿意和劳改犯脱离关系被欺负了，如果自己去帮她，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正当蒋茂延琢磨利弊、纠结要不要去帮忙的时候，走路来管理区搭班车的蒋小云看见此情此景一下就皱起了眉头，直接从旁边拿砖头扔了过去。 豁，那群人被扔过来的板砖吓了一跳，砖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女青年。 旁边和蒋小云一起来搭车的男女同志们纷纷后退几步，特别是土老鼠，跑得飞快。 “谁扔的？”李伍气愤地摸摸脑门，那砖头差点就拍到了自己脑门儿，险些害得自己没命。 “光天化日之下围着一个女同志，怎么？想耍流、氓？”蒋小云微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对她耍流、氓？”李伍指着顾秋秋哈哈大笑，“这位顾秋秋不愿意和她那位劳改犯大哥脱离关系，咱们群众有义务教训她！” 旁边被推倒在地的顾秋秋正处在说不清话只会大声‘啊啊’乱叫的歇斯底里的状态，一看就是长期被这些人欺负得快要精神崩溃的状态。 蒋小云突然有了个猜测，书中没说顾郃为什么跳河自、杀，可现在蒋小云觉得自己能猜到原因了，顾郃只有顾秋秋这么一个亲人，他明明就快要出狱了，却突然跳河，肯定和顾秋秋有关。或许是顾秋秋出了什么事，顾郃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所以跳了河。 以前就听说过这些故事，一些劳改犯的亲人不愿意和劳改犯划清界限，所以一起被斗了。有些劳改犯确实罪有应得，可顾郃这种情况明显就是被冤枉的小可怜，他妹妹顾秋秋更不应该被这些人欺负。 “我说你们这些人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差不得得了，”蒋小云抱着手气势十足，“一群男人，是闲得没事做了所以天天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 “你谁啊？这事和你有关吗？你住在哪个大队？”李伍突然笑了，因为他发现蒋小云长得实在是太他妈漂亮了，所以他心情很好，愿意和这个美人儿同志多说几句。 “我住在哪个大队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老哥是报社的就行，”蒋小云早看见了对面装作透明人在等车的蒋茂延，此时大声笑道，“我老哥可是和报社主任有点子关系，报社主任那就是我叔，你们这些闹事的人是隔壁六社农场的对吧，要不要我去找找报社主任，让他写写你们农场的‘光辉事迹’？” 李伍：“……” 报社那群人最喜欢搬弄是非，那些笔杆子随便一写就能颠倒黑白，李伍自然不敢得罪报社的，更不用说这女同志还和报社主任有关系。 嬉笑了几句，李伍带着一群人又上了卡车离开了此地。 蒋小云去拉地上披头散发的顾秋秋，顾秋秋甩开蒋小云的手，在那坐着默默哭着。 “诶，车来了，快去抢座位。”和蒋小云一起过来搭车的人喊着蒋小云，让她赶紧上车。 蒋小云摇摇头让她们先去抢，自己却是蹲下和顾秋秋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当然，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她知道顾秋秋这会儿就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从军跨包里拿出梳子帮顾秋秋梳好头发，蒋小云笑着和她再见：“你要知道，只有你自己过得越好，那些畜生才能气得整夜睡不着觉。我要去农场管理局逛逛，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 一直没说话的顾秋秋摇摇头。 蒋小云抱抱她以后背着挎包上了班车，刚上车的她受到了那些人的一致指责：“小云，那个人是活该，她不肯和劳改犯脱离关系，本来就该骂。” 没有去反驳她们，蒋小云知道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做什么。 背着挎包准备站在一旁，后面抢到座位的蒋茂延冲着小妹挥手：“我帮你占了座位。” 蒋小云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刚坐下就重重地拍了老哥的肩膀：“不是我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呃…蒋茂延有些心虚，他有预感小妹要说什么了。 “人家顾秋秋好歹和咱们认识，你看见她被那些人欺负，你怎么不帮帮忙呢？就坐在道路对面坐着，你坐得安稳？”蒋小云小声问道。 “你也知道那些人斗起人来有多凶猛，我为什么要为了她惹祸上身？我和顾秋秋就只见过几面而已，而且每次她见了我还没什么好脸色。”蒋茂延才不愿意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冒那么大的风险，除了家人，没有人能让他冒风险。 蒋小云听了老哥这话有些不赞同，蒋茂延见小妹对自己很失望，替自己辩解道：“她要是和顾郃那个劳改犯脱离关系，人家也找不到理由批、斗她。” “可是，如果你被冤枉入狱了，我也不会和你脱离关系的。即使被那些群众批、斗辱骂，我也不会和老哥你脱离关系，我想，顾秋秋也是同样的想法。”蒋小云突然说着心里话。 这话有些煽情了，蒋茂延又是暖心又是惭愧，是啊，刚才他多少可以帮顾秋秋说几句好话的。如果，如果今天被欺负的是自己这个妹妹，他肯定也希望周围的群众能帮帮自己小妹。 这样一想，蒋茂延确实有些惭愧了，顿时坐立不安。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这么坐立不安也没用了，”蒋小云笑着安慰自己大哥，“真正该惭愧该坐立不安的是那些坏人，你最多算一个想明哲保身的怂人罢了。” “你还不如说我是坏人呢，坏人总比怂人这个名头要好听。”蒋茂延小声念叨。 “诶？你们说说刚才那些人来咱们农场干嘛？”蒋家兄妹沉默时，车上没座位只能站着的土老鼠突然和旁边几个人讨论道。 “是啊，那些人是六社农场的，离咱们这里可远了，坐着卡车来咱们这是想闹事？” “应该是来各个管理区和大队借人的。” “借什么人？” “发大水了你们不知道？听说很严重，他们那边缺人手，所以从咱们这边借人去守堤。” 发大水？蒋小云突然竖起了耳朵，想起来了，书中这时候有洪涝灾害，韩筝筝这个女主其实这个时候就和书中男主遇见过，只是当时两方都没怎么在意。 韩筝筝很善良也很勇敢，后来发大水的时候代替她家人去守堤，展现了她善良无畏的一面。 “诶唷，洪水会不会流到咱们这边哟。”车上有人很是担忧。 “就算洪水再严重，咱们这边还可以往东面跑，跑到另一个农场的山坡上，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发大水，一家人就划着船去了那里躲着……”一个中年人开始怀念往事。 听着车上这些人吵吵闹闹的声音，蒋小云渐渐靠着窗户睡着了。 “车费。”售票员辛苦地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本来想去弄醒蒋小云要车票，被蒋茂延拦住了。 “我们是一起的，我帮她给。”蒋茂延拿出最新版的五角纸币。 那个售票员剪了票递给蒋茂延，脸都红透了。售票员打听过蒋茂延，听说是在报社任职，还有个下乡的妹妹，看来旁边那女生就是他妹子了。 这么温柔的哥哥，以后对媳妇儿肯定也温柔。 不光是售票员，车上大多未婚或是已婚女同志纷纷被蒋茂延给吸引到了。 她们也有哥哥或是弟弟，可是很少见过成年了还对妹子这么好的兄弟，一个个恨不得马上嫁给蒋茂延当媳妇儿。 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给包围，蒋茂延摘了小妹戴的时尚贝雷帽盖住自己的脸，感叹自己真是魅力太大了，走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车子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玄武农场，蒋茂延下了车后另外搭车去了报社，而蒋小云和几个女同志一边走一边逛街。 “小云，你头上这帽子也是你大哥给你买的吧，你哥哥真好。”那些女同志羡慕地看着蒋小云。 蒋小云一头雾水：“这帽子是我自己买的啊，当然了，用的是我爸妈的钱。” “可是你爸妈的钱就是你大哥的，所以说这帽子用的是你大哥的钱，你大哥对你真好。” 蒋小云：“……” 她纠正不了这些妹子的思想，只是有些心酸，想必她们是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被打压惯了，所以才有了这种想法。 只要没得罪过自己的，蒋小云向来容易心软。此时对这些女同志心软的蒋小云决定带着她们好好吃一顿：“今天你们吃的用的都由我来出钱，当然，每人不能超过一块钱。” 愣了几秒，随后那些女同志纷纷欢呼起来，恨不得把蒋小云抱起来转几圈。 瞬间姐妹好地一群人簇拥着蒋小云去寻找百货大楼，而身后和另一群人待着的韩筝筝很是难过，以前都是她和蒋小云在一起玩闹，可是现在小云再也不搭理自己了。 看见蒋小云这么大方，土老鼠和其他男同志纷纷感慨自己怎么就不是个女的呢。 “行了，别难过了，”土老鼠拍了一下韩筝筝，“蒋小云不和你玩了，你可以去找别人玩。” “可以前小云和我关系最好。”韩筝筝声音哽咽了，她真的好难过。 “你确实错了，”土老鼠看着她一脸懵懂便解释道，“蒋小云是谁啊？对比咱们这些穷苦人家，她家里可是锦衣玉食了，从小爹妈疼爱大哥又惯着。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儿，你非得把你那个娶不到媳妇儿的大哥塞给她，你这不是居心不良吗？” “我很喜欢小云，所以才希望以后能成为一家人。”韩筝筝很委屈，她不懂自己哪里错了。 土老鼠无奈了，和蒋小云那样的聪明人说过话以后，再和韩筝筝这种人说话，他总觉得累得慌。 “我这么说吧，我有个兄弟，坐过牢，穷得冬天穿单衣，长得又丑还是个残疾，我想让你嫁给他，你嫁不嫁？”土老鼠嘿嘿笑道。 韩筝筝立马怒了“土老鼠！你什么意思？你想侮辱我也不能这么拿我打趣。” 摊摊手，土老鼠哈哈笑道：“你看，你为什么生气呢？因为我把我的好兄弟介绍给了你？咱们可是一个大队的啊，你嫁给我好兄弟，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呸！谁要和你成为一家人！”韩筝筝要被土老鼠气哭了。 她家虽然不富贵，但也不能嫁给一个又丑又残疾还坐过牢的男人，土老鼠明明就是在侮辱自己。 土老鼠突然严肃道：“所以你现在知道蒋小云为什么和你闹翻了吧，你觉得我那个兄弟配不上你，同样，蒋小云也觉得你大哥配不上她。你现在内心觉得有多恶心，蒋小云当初就觉得有多恶心。韩筝筝同志啊，事情不落到你头上，你就不知道痛，是不是？” 说完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土老鼠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一甩头上那几根头发。 哈哈，土老鼠内心在窃喜，其实这些话都是顾郃私下里和土老鼠聊天聊起的，土老鼠不过是借用了顾郃说过的话。 被土老鼠这些话打击到了，韩筝筝苦恼地在大街上跟着乡亲们一起逛了逛，其实她没有什么可买的，因为她身上根本没什么钱。 以前每次来县城都是蒋小云给自己出钱买些小玩意儿，如今和小云闹翻了，韩筝筝也没脸凑上去让蒋小云给自己买东西。 在外面逛了几个小时，等众人在搭车地点集合一起回去的时候，韩筝筝看到蒋小云给其他同大队甚至是同管理区的几个女同志们都买了小礼品，唯独没有自己的。 “我真遗憾自己不是个女的。”土老鼠很眼馋蒋小云送的那些个玩意儿。 分完了礼品，蒋小云手里还拿着一个没送出去的小礼物，土老鼠和其他同志对韩筝筝挤眉弄眼，那个没送出去的小礼物肯定是留给韩筝筝的。 韩筝筝内心有些忐忑，她也在想或许蒋小云手里那个没送出去的礼物是留给自己的，只是小云不好意思来和自己和好。 其实韩筝筝已经反省自己的错误了，她决定和蒋小云和好。 在车上一路都很颠簸，蒋小云早就用贝雷帽盖住脸睡着了，韩筝筝一直找不到道歉的机会。 等到了第五管理区下车，韩筝筝正准备叫住下车的蒋小云去道歉，就见蒋小云拿着那个礼物冲顾秋秋招手。 韩筝筝捂着脸难过地走开了，身后土老鼠和那些同大队的青年们都跟了上去安慰韩筝筝。 “秋秋，快来看，我给你买的礼物。”蒋小云轻轻拍拍顾秋秋的脑袋，顾秋秋比自己小一岁，可是却比自己要矮上大半个脑袋，身形也很瘦小，看着实在可怜。 这辈子都没收到过如此包装精美的礼物，顾秋秋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地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没钱。” “我送你的，不要你出钱也不要你回礼，事实上，我今天给很多人都送了礼物，但是你是特殊的。”蒋小云想证明自己不是个‘花心’的海王。 “我是特殊的？”顾秋秋听了这话心里很开心，她之前并没有把蒋小云当成朋友，可是蒋小云这话让她觉得以后她顾秋秋也有朋友了。 “嗯，你当然是特殊的，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以后咱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吗？”蒋小云朝她伸出手。 顾秋秋赶紧去握手，可是刚触碰到蒋小云又缩回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确认手上没汗渍或是脏东西后才敢去握蒋小云的手：“我，我19岁了，家在六舍农场。” “我20岁了，比你大一岁，哈哈。”蒋小云确认自己是顾秋秋的第一个朋友。因为就以顾秋秋这样的身世来说，应该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朋友，这也是顾秋秋现在这么激动的缘故。 和顾秋秋当上朋友了，蒋小云决定去向顾郃炫耀一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炫耀，可是蒋小云现在就是想去找顾郃表现一番，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很和气的人。 与开心的蒋小云不同，韩筝筝回到家只见父母在那为了大哥的婚事愁白了头。 农村25岁还娶不到媳妇儿，以后很难再娶门好亲事了，这也是他们忧愁的缘故。 “听说蒋小云要去咱们管理区的粮油加工厂任职了，筝筝，你知道这件事吗？”韩老爹问自己女儿。 韩筝筝摇摇头。 “哎，以后差距就越大了，蒋小云肯定更加瞧不上你大哥。”韩老爹愁啊。 “蒋小云不愿意嫁给咱们儿子，说不定蒋茂延愿意娶咱们筝筝，咱们筝筝可是大队里一枝花。”韩老娘突然想到了女儿的婚事，女儿也老大不小了，该说亲了。 “你糊涂！”韩老爹突然骂道，“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咱们女儿不能嫁给蒋茂延，因为他迟早要回城的，会甩了她。儿子就不一样了，咱儿子要是娶了蒋小云，一旦结婚生子了，蒋小云肯定不会回城，以后还不只能留在乡下了。” “诶唷，是是是，我真糊涂。”韩老娘一拍脑袋叹气道。 看着爸妈说得这么明白，韩筝筝突然明白了，她明白了蒋小云为什么讨厌自己了。蒋小云应该要回城回去她自己的家，而不是嫁给自己大哥困在这里。 ☆、第 13 章 “韩老爹，在吃饭呢？”队长提着一篮子鸡蛋过来了，“我家婆娘说你们给她送了一篮子鸡蛋？这可不行啊，我身为大队长是不能收礼受贿的，这鸡蛋我给你们提来了，以后别送了。” 韩老爹起身很是不安：“之前我举报蒋小云和顾郃私藏禁书，您去搜查后还被蒋小云嘲笑了，就这事吧，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些鸡蛋就是我们一家子的一点心意，队长您还是收下吧。” 听韩老爹说起这事大队长心里还是一肚子火，他接到群众举报去搜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蒋小云竟然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那两本破石头记竟然就是伟大的主席去年推荐过的红楼梦，这事让大队长这几天被社员们偷偷嘲笑了，想起这事大队长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这事是蒋小云那女知青的错，和你们没关系。”大队长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他在连队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蒋小云这种以下犯上不守规矩的女同志，真是放肆！ “队长，您来了。”韩家儿子背着农具回家，一看到队长在自己家，赶紧去给人倒茶。 “没事，你去忙你的，”大队长喝着茶很是惬意，转头又对韩家爸妈笑道，“咱们这连队，再也找不出比你家儿子更懂事的了，又孝顺父母又踏实能干，你们两老有福啊。” 韩家爸妈一听这话就心酸：“咱家这么好的孩子就是娶不到媳妇儿，队长，你说咱们这是不是祖坟没埋好啊。” 一旁的韩筝筝在那默默坐着不说话，爸妈总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要扯到大哥结婚的事情上面。 “是啊，和他同龄的都有媳妇孩子了，这总不是个事儿。”队长也愁，韩家儿子身为自己连队的一员，他这个做队长的有义务照顾一下，更不用说韩家这儿子他也挺满意的，是个好孩子。 “队长，听说蒋小云马上要去管理区的粮油加工厂了…”韩老爹犹豫道，“你觉得我家儿子还有希望吗？” 队长沉默着没说话，这事蒋小云还没给他打报告，他只是今天中午的时候从别人嘴里听到过。 “队长，我们也知道，我们家穷，是乡下的，物质条件上配不上蒋小云那城里姑娘。可嫁人只看物质条件么？只看钱么？更重要的是人品啊，我家儿子您也知道，那人品模样没得说啊。”韩老娘唉声叹气。 韩老爹也忍不住埋怨：“自从这些知青来了以后，好些个乡下姑娘都对那男知青抛个媚眼什么的，我就是不服啊，现在这些女同志太不像话了，只知道看长相看家庭条件，真是糊涂，以后结了婚有她们后悔的。” 不由得点了点头，队长很是赞同：“我呢，坚决抵制这种不良风气，女人嫁人，那肯定是要人好公婆好，不能向钱看，你们放心，蒋小云那里我一定多做工作。” 队长又叫来韩筝筝的大哥：“我呢，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这小子也太老实了难怪找不着媳妇儿。俗话说得好，好女怕缠郎，女同志呢脸皮都薄，你多主动点，缠着她们点，媳妇儿不就跟来了？” “他啊，就是太老实，不像那些个油嘴滑舌的人。”韩老爹插嘴道。 “所以说要改！”队长强调道。 “改，一定改。”韩老爹韩老娘恭敬地把队长送出门。 等队长一走，韩老爹韩老娘训着自己儿子：“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么？以后多缠着蒋小云一点，别像个闷葫芦似的！” “妈，蒋小云不喜欢我大哥。”韩筝筝小声嘟囔道。 “你知道个啥？别插嘴！” 被老妈一训斥，韩筝筝低头吃饭不说话，她想和小云继续成为朋友，可大哥要是继续缠着小云，小云肯定不会搭理自己的。 被韩家惦记着的蒋小云第二天还是被组长派去挖淤泥，打着赤脚在鱼塘里偷懒干活的蒋小云对着路过的顾郃招手：“我和你妹现在是朋友，知道不？” 挑着两担子东西的顾郃不懂蒋小云和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我今天中午想吃豆子炖肉，你下工后就去做饭，多加点调料。”蒋小云拄在铁锹上对他吩咐。 “癞子他老婆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能做饭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这里吃饭？”顾郃不愿意给蒋小云做饭了，因为周围已经开始有流言蜚语了，那些人说自己对蒋小云有意思。可顾郃明明就没有对蒋小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不想再被人冤枉了。 “癞子他老婆做饭没你做的好吃。”蒋小云现在都不想住在癞子家了，那家人天天打打闹闹的，饭菜也不合自己胃口。 “可是我不想给你做饭…”顾郃小声嘀咕，他不想做饭但又不敢大声反驳蒋小云。 “什么？”蒋小云没听清，“你说大声点。” 顾郃不敢大声说，从小被批、斗长大被冤枉坐牢的顾郃其实胆子有点小，生怕自己说错话。 看顾郃在那犹犹豫豫的，蒋小云来火气了：“想说什么就说！扭扭捏捏的你以为你是小姑娘啊！” “没什么。”吓得心头一跳的顾郃挑起担子就跑，他实在是怕了蒋小云，这女知青和大队长都能吵起来。自己正是要出狱的关键时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只是给她做个饭而已，做就做吧，也不会少块肉。 后头挑着担子过来的土老鼠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蒋小云：“诶，我警告你，别欺负我兄弟啊。” “他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你不是老欺负他？”蒋小云用铁锹戳着一点湿泥巴甩在土老鼠身上。 土老鼠躲得快，身上没弄脏：“嘿嘿，我看那些黑市上的老大都有小弟，我也想收一个小弟，我觉得顾郃就很好。你看啊，他可是劳改犯，我要是有个劳改犯当小弟，多有面子啊。” “呸！你这混混样就是个做小弟的，有什么脸当老大？”蒋小云大声嘲笑着土老鼠，“我看呐，你们都给我做小弟还差不多。” 土老鼠被蒋小云这话气得手指头直哆嗦：“蒋小云！你三番两次地嘲笑我，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中有话啊。”蒋小云从淤泥中起身上了岸，拦住土老鼠。 “我爸妈昨晚在那念叨你的事，听说你大哥给第五管理区的革委会鲁副主任送了礼？哈哈，送礼也没用，咱们大队长不会放人的，咱们这里不放人，你就去不了管理区干活。”土老鼠一手挑着担子一手叉腰笑话着蒋小云。 蒋小云气得直跺脚，她不想去管理区是一回事，可有人不让她去又是另一回事。 她也真是糊涂了，自己只是个知青，要是队长和上头的书记们拦着不放人，自己又能怎样？听说管理区的书记和自己连队的大队长是亲戚…… “失策，不该得罪大队长的。”蒋小云自言自语道。 “你才知道啊，现在这些都是小事，以后你招工返城要是被大队长使坏拦着可怎么办哟。”土老鼠嘿嘿地猥琐笑道。 “笑个屁！”蒋小云一铁锹拍了上去，把土老鼠身上都糊上了脏兮兮的淤泥。 “蒋小云！”神出鬼没的组长又出现了，对着蒋小云训斥道，“你要再这么偷懒，我只能上报给队长让他罚你了。” 不敢得罪组长，很怂地下地去干活，蒋小云晒着大太阳在那挖泥巴，一身汗弄湿了衣裳，没多会儿又被大太阳烤干了。 中午顾郃送饭过来的时候蒋小云已经挖出了一个小山堆，真不知道那么细的胳膊是怎么干了这么多活的。 “组长为什么老是针对你？”顾郃放下一碗饭菜在地上，自己端着另一碗就地坐在地上开始吃。 蒋小云两手撑在岸上一用力，就从底下鱼塘里跳上了岸。 “我也不知道，你说那么多人偷懒，组长他偏偏就盯着我，可能是看我太好欺负了。”蒋小云去对面小沟里洗了个手，又从怀里掏出个手帕擦了擦手，随即才端起碗吃饭。 顾郃：“……” 纠结了两秒的顾郃放下饭碗，也学着蒋小云的样子去水沟里洗了把手才开始吃饭，当然，他没有手帕擦手，只是在身上的粗布麻衣上抹了两把。 见顾郃孺子可教也，蒋小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饭前饭后一定要洗手，这是讲卫生的好习惯。” “我以后也叫我妹妹学学你，她很爱美的。”顾郃笑道。 蒋小云满不在乎：“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和你妹妹是朋友了，以后免费教她打扮。” 两人聊着顾秋秋聊着聊着就变亲近了，顾郃本来对蒋小云这个小霸王印象比较一般，现在又觉得她是个热心肠。 怀里揣着两个煮熟的鸡蛋，韩家儿子隔着一条水沟看见了对面笑得开心的蒋小云，再看坐在她对面在吃饭的男人，分明就是那个来自己大队里劳改的顾郃。 韩家儿子不服，捏碎了煮熟的俩鸡蛋。蒋小云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却又对着一个下贱的劳改犯笑得灿烂。无耻！无耻！恨得眼眶通红的韩家儿子拳头捏得直响。 在韩家儿子眼中如何女神仙一般的蒋小云突然成了他心底里瞧不上的无耻女同志。 ☆、第 14 章 第二天韩家儿子上工前被爸妈偷偷塞了用油纸包着的一个鸡腿。 “儿啊，你上工前绕路去找蒋小云，把这鸡腿给她吃。”爸妈再三叮嘱道。 不想让爸妈这么卑微，韩家儿子很是心酸：“爸，妈，这么好的东西你们自己吃就行了。” 儿子这么孝顺，韩家爸妈很欣慰：“行了，别说憨话，去吧。” 心中十分郁闷的他怀里揣着一个鸡腿绕路去找了蒋小云，此时蒋小云正用手一点一点挪动着两大担子石灰，还没放鱼苗的鱼塘里需要用这东西消毒，组长把这重活交给了蒋小云。 但是蒋小云肩不能扛的，只能用手挪动着两担子东西。 韩家儿子就那么站在旁边，等着蒋小云发现自己并求自己办事。 蒋小云确实发现站在一旁的男人了，但是她并没有去求人，仍旧自己在那磨洋工。 觉得有些无趣了，韩家儿子强撑着笑脸将包着鸡腿的油纸递到蒋小云面前：“鸡腿，我爸妈让我给你的。” 他现在很讨厌蒋小云，一个什么农活也不能做的女人罢了。想到爸妈为了蒋小云这个女人愁白了头发费劲了心思地去讨好，韩家儿子就更加讨厌蒋小云了。凭什么自己家要这么卑微地去讨好这个女人？等着，等着你进了门，以后一定得好好教教你，韩家儿子想到以后教导蒋小云的画面，心情才好一点。 “……” 蒋小云真是无语了，她和这个男人什么关系也没有好吗？ 马上离开隔得远远的蒋小云对着远处走过来的土老鼠和顾郃招招手：“今天早上吃什么？” 土老鼠在家吃了两个大饼，而顾郃给蒋小云带了炸鸡腿和鸡翅，当然，制作的材料和方法都是蒋小云给的。 “蒋小云，这个炸鸡腿闻着就香极了，给我一个呗。”土老鼠走过来以后和韩家儿子打了招呼，随即又缠着蒋小云要吃炸鸡腿。 一共四个炸鸡腿和两对炸鸡翅，还有一块鸡排，当然，因为材料的限制，这些东西看着没有现代那些快餐店弄得好吃。 “辛苦了。”蒋小云拿着一个炸鸡腿就直接伸到顾郃面前。 忍不住这肉香味儿，顾郃犹豫了没有一秒的时间就开心地接下了。 土老鼠撇撇嘴在那小声嘟囔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蒋小云小气。 蒋小云和顾郃蹲在地上直接开吃，一旁的土老鼠骂骂咧咧地走开了。而旁边一直被当做透明人的韩家儿子垂着脑袋离开，手上的鸡腿也被他扔进了水沟里。 “这两担子东西你先放着，等我那边忙完了就帮你挑。”顾郃吃了人家的鸡腿，自然也愿意帮她忙。 等顾郃一走，土老鼠戳了一条鱼过来在蒋小云面前炫耀：“我现在就烤鱼吃，你可别求我。” 蒋小云觉得这人幼稚，一条鱼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蒋小云，我看刚才那小子很生气，你就不怕他恨上你？”土老鼠一边生火一边指指韩家儿子离开的方向。 “怕又怎么样？被那种恶心的人盯上以后我这日子就不太平了，我吧，活一天是一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蒋小云早就做好了和韩家那畜生一家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了。 “要不这样，你嫁给我，说不定你嫁给我他就不惦记你了，嘿嘿。”土老鼠猥琐地瞟了蒋小云几眼。 “就你？你觉得你哪里配得上我？”蒋小云冷笑道。 她还真是个香馍馍了，一个两个地都敢明里暗里地打她主意，难道她看着就这么软弱可欺？ “诶？就凭你家的条件，我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少奋斗几十年。”土老鼠年纪也大了，但是一直娶不到媳妇儿心里也急啊，当然，整个大队都对他不抱希望，好像他娶不到媳妇儿是理所当然的事。 蒋小云对这种很直接的无赖实在是无言以对，心累道：“不管是外貌身材还是家庭背景，我都不扶贫，想吃软饭啊？你可以去找那些傻白甜白富美呗。” “什么是傻白甜？什么又是白富美？”土老鼠倒是真的在考虑蒋小云的话。 “去问你爸妈。”蒋小云翻了个白眼，扛着农具劳作去，她可不想再被组长扣工分了。 顾郃干完自己的活计又急匆匆地跑过来帮蒋小云干活，那两担子石灰被他挑到了一个木船上。 “你撑船还是我来撑？” 蒋小云一把拿过竹竿：“我来撑船。” 撒石灰是个苦力活，她可不愿意做苦力活。 蒋小云在船中央用竹竿撑船，船尾的顾郃拿着一个大瓢舀石灰，然后手使劲一扬，将石灰撒到了水面上。 到了中午人家都吃午饭的时候，两人已经撒完了四个鱼塘。 “还剩最后两个鱼塘，加把力。”蒋小云不好意思再让顾郃这么辛苦了，主动帮忙一起用扁担抬着石灰。 只是，蒋小云太高估自己了，她那肩膀不是干这种活计的，扁担稍微压在上面就痛得她哇哇大叫，看得顾郃皱起了眉头。 “我自己来挑。”顾郃一使劲，将另外两担子石灰全部用扁担挑在了背上。 蒋小云帮忙去扶着，多少也想出点力。 拿着申请书过来找小妹的蒋茂延有些迟疑，这两人怎么关系这么好了？ 这让蒋茂延开始怀疑小妹是不是喜欢上顾郃了，只是，如果没记错，上辈子的顾郃应该是在11月死掉的。 报纸上的讣告大概写了顾郃的生平往事，至于其他的，蒋茂延都是打听到的。 说是顾秋秋受不了一直被六舍农场的人批、斗，后来跳河了，从小受尽苦楚就只有妹妹这一个亲人的顾郃在临近出狱前放弃了求生的本能，也跳河了。 当时的蒋茂延本来想以顾家兄妹的故事写一篇文章，但是当时急着想调查清楚亲妹子的死因，所以这件事搁在一旁了。 现在想想，蒋茂延有些心累，小妹要是看上顾郃这个劳改犯，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总不能以后守寡吧？ 也不对，蒋茂延一拍脑袋，只要顾郃不死，那小妹就不会守寡了呗。当然，顾郃不死的前提是顾秋秋不能死，顾秋秋不死的前提是，不能让她受到那些人的欺负。 哎，这可真是一环扣一环，蒋茂延纠结了，难道为了小妹的幸福，自己要去保护顾秋秋不受到别人的欺负？这可真是太混账了，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要给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当护身符？ ☆、第 15 章 “小妹，”蒋茂延把蒋小云叫了过来，“这是我给你弄的申请书，你签个字然后去找你们队长，让他签字盖章。” 这是关于蒋小云因为身体不适适应不了连队的劳作，所以申请调去第五管理区粮油加工厂的条子。 “行，你等一下，我和顾郃把剩下的鱼塘消毒了再说。”蒋小云摆摆手。 蒋小云用竹竿撑船很是得意，感觉自己成了古代的船夫般过着那种闲云野鹤的潇洒生活，而顾郃就是苦哈哈的乘船的客人。 将这片地方的鱼塘都消完了毒，顾郃已经腰酸背痛直不起身体了。 坐在担子上咬牙捶着背的顾郃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汗，将申请书交给小妹的蒋茂延过来和顾郃聊天。 “咱们都是男人，你和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小妹？”蒋茂延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顾郃的神情。 让他意外的是，顾郃全程都是皱着眉头眼神中也都是愤懑。 “我和蒋小云什么关系也没有。”顾郃猛地起身走远了，他不喜欢被人冤枉，他明明没和蒋小云有什么。反正每次被人冤枉他都没有好下场，不想惹麻烦的顾郃一边走一边想着以后一定要离蒋小云远一点。 “诶？顾郃怎么走了？”蒋小云签完字一看，只有老哥在。 见小妹口口声声都是顾郃，蒋茂延一琢磨，难道是自己小妹单相思？ “蒋小云，你和大哥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顾郃？”蒋茂延一拍大腿严肃道。 蒋小云环抱着双手纠结了会儿：“不，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我看见可怜的人就忍不住圣母心爆发。” “什么是圣母心？” “没什么，”蒋小云不在意，“你为什么要说我喜欢顾郃？” “我见你对他挺在意的，”蒋茂延忍不住胡编道，“我这个人会看相，我告诉你啊，顾郃那人一看就是容易英年早逝的，你别和他纠缠。” ？？蒋小云疑惑地看着老哥，书中的顾郃确实死得早，应该就这几个月的时间就会跳河死掉。蒋小云这段时间一直盯着顾郃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老哥怎么知道的？他真的会看相？ “我确实喜欢顾郃，不过，只是觉得他可怜想和他交个朋友的那种喜欢。”蒋小云笑道。 蒋小云说的是实话，可惜，蒋茂延误会了，他现在认定了小妹就是爱上了顾郃。 “糟了，看来我以后得对顾秋秋好点了。”蒋茂延自言自语道。 颇有一副要为了妹妹牺牲自己的蒋茂延被蒋小云一巴掌拍了上去：“老哥，你嘟囔什么呢？” 蒋茂延摸摸后脑勺：“别管我了，你赶紧去把申请书交给队长。” 把申请书递交给队长的蒋小云被拒绝了。 “现在农活繁忙，你个女知青是来乡下接受贫农教育的，不是让你去管理区的厂子里享福去的，我不同意。”队长将申请的条子给撕了当面扔在蒋小云脸上，漫天飞舞的纸屑飘到了蒋小云脑袋上。 被侮辱的蒋小云拍拍肩头的纸屑，中指大拇指并拢起来一弹，将纸屑弹入队长正端起喝茶的茶杯里头。 大队长：“……” 那些正在开会的会计、妇女主任、记工员等等干部们看到了这一幕纷纷低头抿着嘴偷笑，虽然不认可蒋小云这女知青的态度，但是看见了气性大敢反抗的小年轻，他们还是觉得有趣儿。 看着茶杯里头的纸屑，大队长将杯盖猛地一盖就要发火，副队长他们连忙过来劝和。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蒋小云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队！这连队现在还是我说了算！”被拦着的大队长怒吼，吼得外面经过的韩家爸妈满脸笑容，只要蒋小云还在这队上，就不怕她不嫁给自己儿子。 蒋小云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出去，既然人家队长都这么说了，那她蒋小云就得想办法把这个队长给干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游戏，蒋小云突然神经兴奋起来，有趣儿，她喜欢玩游戏，更喜欢赢的感觉。 虽然蒋小云不在乎申请被拒，但是蒋茂延很在乎，他带着礼物去管理区找了革委会鲁副主任。 “这个我做不了主。”鲁副主任拒绝了蒋茂延，态度很坚决。 出门的蒋茂延搭车回报社，只见顾秋秋拿着扫帚笑话他：“怎么，今天礼物没送出去？” 蒋茂延不想和她争执，蹲在那儿等班车。 “顾秋秋！哈哈，还在这儿工作呢？我们农场那些领导也真是的，竟然那你调到这里劳作，是不是你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隔壁六舍农场的李伍等人又开着卡车过来了，看见顾秋秋了就忍不住要教训她。 “李伍，咱们今天来是有要事在身，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卡车司机提醒李伍。 那些人一边骂着顾秋秋一边离开，在那等车的蒋茂延见顾秋秋偷偷抹着泪儿扫地，本来想无视过去的。只是想到了自己小妹，他决定和顾秋秋搞好关系。 他要盯着顾秋秋不让她想不开死掉，顾秋秋不死那顾郃就不会死，顾郃不会死掉，那小云这个妹妹才能幸福，谁叫小云这个妹妹喜欢顾郃呢。 这样想着，蒋茂延走过去递了一个干净的手绢过去：“你说你平常骂我那么起劲，怎么看见那些人了就哭哭啼啼的。” 顾秋秋接过手绢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沉默了很久才小声道：“你看着好欺负一点，那些人我又打不过。” 蒋茂延：“……” 敢情这顾秋秋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班车过来了，蒋茂延连忙离开上了车，上车之前还不忘安慰顾秋秋一句：“别和那些混蛋一般见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以后打他们的脸。” 惊讶地看着蒋茂延上车的背影，顾秋秋突然红了脸，紧握着手绢有些呆呆的。 蒋茂延到了报社和领导说了小妹调工作被拒的事。 “你也真是糊涂，”报社的领导对着蒋茂延训斥道，“人家革委会那些领导最忌讳什么？最忌讳越级上报！” 蒋小云的事不过就是革委会主任一句话的事，可是蒋茂延绕过大队长直接去找革委会领导，这让那些领导不喜。越级汇报的事情是大忌，你今天敢绕过大队长来找他们，那明天就能越过革委会的领导去找上农场的场长。 “你先别急，你小妹下乡也没多久，据我所知她在乡下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等找到机会了，返城不是问题，何必为了农场一个小小管理区的工作而得罪人呢？没必要。”报社的领导很看重蒋茂延的才能，所以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很是宽容。 小妹上辈子可是死在了那个大队里，自己能不急吗？ 走出报社领导大门的蒋茂延垂头丧气地坐在办公桌上思考，现在城里的工作岗位太少了，小妹想找个返城的机会可不容易。 “蒋茂延，帮我们拍张照呗。”报社的几个女同志纷纷围了过来，蒋茂延平时很少在报社，她们想死他了。 蒋茂延人长得帅又有才，随便拍张照片写几篇文章就被报社里的姑娘们缠上了。 蒋茂延因为担心小妹的生死大事而心中苦闷：“心情不好，别烦我。” 语气这么不好，太没礼貌了！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姑娘跺跺脚，气愤地离开。 “蒋茂延你惨了，那可是咱们佳期农场管理局组织部部长的女儿。你现在得罪了她，以后小心她给你小鞋穿。”其他女同志捂着嘴笑。 管理局组织部部长的女儿？蒋茂延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只要讨好这人，小妹以后想回城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第 16 章 “要决堤了！要决堤了！” 半夜，蒋小云睡得正香，就被外面的嘈杂声给弄醒。 提着煤油灯过来的一个连队干部来到癞子家：“每家必须出两个人去守堤，赶紧的。” 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可是现在外面正噼里啪啦下着大雨。 这雨又凶又急，好像能把屋顶给击穿。蒋小云马上想到了顾郃的那破茅草屋，还能住人吗？ 癞子他爹和癞子扛着铁锹出去了，蒋小云拿出手电筒和一把钢架伞也要出门。 “蒋小云同志，上面说了，现在情况不是很危急，你们这些知青暂时就别去守堤了。”那位干部感谢蒋小云的好意。 蒋小云笑得很尴尬：“我是想去看看顾郃，他那破草屋这种天气肯定都不能住人。” “……” 这干部才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尬笑道：“顾郃不在家，他去守堤了，至于他那茅草屋不能居住的问题，咱们大队自有主张。” 行吧，蒋小云转身又回去了。 癞子他老婆有些害怕，睡不着，和蒋小云在家里聊天：“前些天就听说隔壁农场洪灾严重，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咱们这儿了。” 蒋小云也有点担心这些防汛的工作人员，更担心在报社的大哥，大哥在县城那里，也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估计县城那路面都淹了大半了。 “这算是天灾，没办法的事。”蒋小云扯了扯哈欠，还是去房里睡了，只是一晚上都睡不安稳。 书中说了这次洪灾死了几个人，死的几个都是县城那边的。如今老哥在县城那边，蒋小云便做了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梦中大哥的死法千奇百怪。 下了半个月的暴雨后，第五管理区的人有些顶不住了，便把知青们也安排顶了上去。 穿着黑色的橡胶雨靴，蒋小云打着伞背着一大捆袋子，突然走在路上的土老鼠钻了进来：“借你的伞躲一下雨，嘿嘿。”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蒋小云沉默地走着。 “诶，守堤可是苦活计，你能行吗？”土老鼠在这方面就瞧不上蒋小云，蒋小云这人太娇气。 “我倒是不想去，这不没办法了吗。”蒋小云是能偷懒就偷懒的人，可是这次不行。 蒋小云撑着雨伞走得很慢，土老鼠扯过蒋小云的手看了看她的手表：“糟了，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赶紧跑。” “有什么好急的？”蒋小云算了下时间，能赶得上。 土老鼠见劝不动蒋小云，率先跑着走了，蒋小云在后面以正常速度前进。 到了堤那儿，到处都是泥巴，到处都是卷起裤脚打赤脚的男男女女们。 “蒋小云到了。”土老鼠对着队长指指蒋小云的方向。 因为路上有段路被冲断了，蒋小云绕了路所以迟到了一会儿。 拿着鞭子的队长直接过来就要抽蒋小云，蒋小云赶紧把袋子一扔就跑。 “蒋小云！不能跑！”在那边填石料的顾郃赶紧拉住逃跑的蒋小云，“你傻啊！在这里守堤的时候跑了要抓进去坐牢的。” “什么？有这么严重？”蒋小云懵了。 追着蒋小云过来的队长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往蒋小云身上抽，顾郃替懵懂状态中的蒋小云挡了几鞭子。 被抽了几鞭子也没哼一声的顾郃疼得嘴唇都白了，蒋小云气愤得不行，指着自己连队的队长大骂：“你凭什么打人啊！我要去告你去举报你！” “蒋小云，你是不是糊涂了？”土老鼠过来拉着蒋小云小声劝道，“咱们这儿对守堤这事特别看重，守堤是事关生死的大事，队长和其他干部对你这样迟到或是逃跑的有绝对处置权，抽了你几鞭子都是轻的，我老爹昨晚巡堤因为太困眯了一会儿也被抽了几鞭子。” “你个龟孙子！”蒋小云骂着土老鼠，“这些破规矩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蠢？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土老鼠嘟囔道。 旁边的副队长见了过来劝道：“打也打了，咱们先商量正事。” 哼！队长收回鞭子去分配任务。 蒋小云很抱歉地看着替自己挡了几鞭子的顾郃，又看了看那边的韩筝筝。 她想起来了，书中韩筝筝这次表现很好，还上了报纸受了奖励。韩筝筝因为在巡堤的时候发现了一出漏洞，提前解决了隐患，所以成了连队里的红人。 “顾郃，你要是这次防汛能立功，是不是对你提前出狱有好处？”蒋小云小声问着顾郃。 顾郃不明所以地看向蒋小云：“应该吧。” 有了，蒋小云决定这次帮顾郃一把。 队长正在给各个小组分配任务，分配完后各个组长召集社员们，蒋小云突然举手大声道：“组长，我去巡堤。” “滚！”左组长瞧不上这个老是给自己组惹事的女知青。 “我说真的，我对巡堤有经验，我在书上看到过，而且我大哥去报社工作之前是做水利工程设计的大师。”蒋小云开始胡诌，反正这些人也不懂。 “你说的是真的？”左组长指着蒋小云叮嘱道，“巡堤是要负责任的，要是出了大事决堤死了人，你可要坐牢的。情况严重淹了村子的话，毙了你也不为过！” “是啊，巡堤不比挖泥石轻松，蒋小云，你可别逞强。”土老鼠笑话蒋小云。他认为蒋小云是想偷懒才去选择巡堤，其实巡堤很辛苦，一点都不轻松。 “组长，咱们相处这几年了，你该知道我从不说谎。”蒋小云坚决要去巡堤。 “行，信你这一回。”组长记下了蒋小云的名字，“巡堤分早晚两轮，你是女同志，就白天巡堤吧。” 别啊，韩筝筝可是晚上巡堤的时候发现隐患从而立功的，想到这里，蒋小云坚决要选择晚上巡堤。 拗不过她，组长随她去了。 既然晚上才巡堤，蒋小云打着伞回去补觉。 在半路上遇到了扛着农具过来的顾秋秋，看她这样子也是去干活的。 只是，蒋小云指着顾秋秋裤兜里露出的手帕一角，疑惑道：“秋秋，我的手帕怎么在你这里？” 顾秋秋愣了下，这手帕是蒋茂延给她的，那天她被李伍等人欺负哭了，蒋茂延给了这个手帕让她擦眼泪还安慰了她。 “是你哥不小心将手帕落在了我这里。”顾秋秋有些脸红，将手帕还给了蒋小云就摸着脸离开了。 糟糕，看她那一脸慌张春心萌动的模样，该不会是喜欢上蒋茂延了吧？ 蒋小云突然觉得头疼，自己老哥是个痞子，还是个花心的痞子，顾秋秋怎么突然就迷上自己老哥了？虽说自己老哥帅，可是顾秋秋从小看惯了顾郃这种帅哥，不应该对帅哥免疫了吗？ 其实，顾秋秋才没有蒋小云这么肤浅，她不是看上了蒋茂延的外表，纯粹是被蒋茂延那天安慰自己时的温柔给迷了眼。 ☆、第 17 章 乡下到处都是洪水，县城里也不例外。 这半个月一直憋在招待所写稿子拍照的蒋茂延已经很久没下乡过了，也不知道小妹过得怎么样。县城里滑坡已经死了两个失踪了一个，蒋茂延还不知道乡下的情况。 焦虑得不行的蒋茂延去找副总编老郑。 “我去打听过了，通往各个管理区的路都被洪水淹了，现在过不去，”老郑理解他的心情，“资源装备有限，你去了那里也是捣乱，人家救援的战士们还得顾及你的生命安全。” “我就想知道第五管理区的情况，下面洪灾这么严重，我着急啊。”蒋茂延这辈子重生回来是想下乡救回妹妹，这是他唯一的目标。 “要不这样，”总编老姚过来了，“上面给咱们报社派了一个任务，让咱们跟着救援的战士去了解各个农场受灾的情况，本来呢，这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老同志们去做，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派你去玄武农场。” 这些年轻的同志对乡下路况不是很了解，而且现在洪灾严重，也怕这些年轻人不稳重出问题。可是这报社的同志们亲如一家，总编也能体会到蒋茂延的心情，所以干脆派他下去。 “老姚老姚，你可真是我的恩人。”蒋茂延握住总编的手千恩万谢。 “得，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那就做我女婿。”老姚哈哈笑道。他在报社这么多年，蒋茂延是他见过最有灵气最有天赋的小伙子，长得又是一表人才，老姚和老伴儿恨不得把蒋茂延绑回自己家做女婿去。 “这…”蒋茂延遗憾道，“要不是爸妈给我从小定了亲事，我巴不得和老姚同志成为一家人。” 知道他在婉拒，老姚也不生气，就是觉得遗憾，这么好的小伙子哟，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罢罢罢，也就是我那女儿没福分。”老姚心里琢磨着今天回去估计吃不上肉了，老伴儿和女儿都想让他把蒋茂延拐回家，可惜他老姚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 回去招待所开始做准备的蒋茂延刚掀开布帘子就和黄悠儿撞上了。 两个额头对额头撞到了一起，黄悠儿摔倒在地，痛得她额头立马红肿了。 “蒋茂延！你脑袋是铁做的啊，这么硬！”黄悠儿疼得眼泪儿在眼眶里打转。 蒋茂延尴尬地拉她起来，黄悠儿一巴掌打下蒋茂延的手：“你怎么在招待所？” “我住的那地方后面不是一座山吗？下暴雨的第二天就滑坡了，差点把我给埋了，”蒋茂延想起那晚上的惊心动魄还觉得后怕，“后来没地方住，就暂时住在招待所。” “啊？这么严重？”黄悠儿也觉得害怕，“那你没伤着哪里吧？” “没，一切都好，就是可惜了我那相机，废了。”蒋茂延心疼得不行，虽然副总编拿了一报社公用的相机给他工作，可到底是不如他自己花钱买的。 那台相机是好友从国外买了带回来给蒋茂延的，蒋茂延一直当宝贝似的，没想到命丧于此。 “切，我看呐，你那相机报废就是活该，”黄悠儿还很记仇，“当初让你给我拍张照你还不愿意，这不，相机废了吧~” 黄悠儿是佳期农场管理局组织部部长的女儿，也在报社工作，偷偷喜欢蒋茂延很久了。 说起这事蒋茂延也后悔，自从知道了黄悠儿的身份，蒋茂延就想着借黄悠儿的手把自己妹妹给调回城里工作。 “那次我确实态度不好，家里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那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在意，啊。”蒋茂延是想要讨好黄悠儿的。 “你家里有不好的事发生？”黄悠儿听到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家里有不好的事，自己还为了一张照片生气，可太不应该了。 “还不是我那个妹妹，她在玄武农场下的第五管理区的一个连队工作，在那当知青已经很久了，但是一直找不到返城的机会，家里都担心她。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是，成日里睡不着觉，之前还梦到我那小妹被坏人害死了，到死也没能回城见到爸妈一面。”蒋茂延半真半假的说，那份惆怅与担心不是假的。 感受到蒋茂延心中的难过，这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上起来了。 有才有貌，竟然对家人还这么有情有义，黄悠儿想着想着脸都红了，这样的男人才配做她的丈夫。 与蒋茂延春风得意的境况不同，蒋小云吃完晚饭了就往堤上去，腰间别着一把刀，嘴里咬着一个小型手电筒，穿着靴子就这么‘tongtong’地在泥地里行走。 “哈哈哈哈，蒋小云，你怎么去巡堤还往腰间别着把刀啊。”土老鼠下工回来正好遇上了蒋小云。 “你笑个屁，大晚上的去巡堤，别说女人了，就是男人都不安全。本姑娘这么貌美如花，保不准就有些色胆包天的畜生惦记上了，当然得小心。”蒋小云拿下手电筒，故意当着很多人露出她腰间系着的刀，更不用说她靴子里还放着一截铁棍，看上去就像是要干架的。 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提醒这些人，她蒋小云不是那种被调戏了还能憋着不出声的。之前就有听闻有些女知青被**的新闻，她就算打不过那也要拼命，总之，别想让她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些年轻女同志听了蒋小云这番话心里都是认同的，倒是一些大婶们和男人们在那嘲笑着蒋小云。 “别人要真想**她，一拳就把她给打倒了，还会让她有机会抽刀反抗？” “就是，看着就可笑，以为自己很能啊。” …… 最末尾的顾郃没吭声，跟着土老鼠回去了。 下了这么久的暴雨，顾郃那茅草屋早就不能住了，所以他暂时住在了土老鼠家。 回去吃了一碗粥，顾郃腰间系上一把菜刀就准备出门：“叔，婶，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给我留门。” “不是，天都快黑了，你去哪儿啊？”土老鼠扒拉着碗里的一个鸡蛋疑惑道。 “去巡堤。”顾郃打上一把破伞离开。 后头土老鼠在那咂咂嘴，知道他肯定是担心蒋小云所以去帮忙了。不错，这小子品质还行，要是能当自己小弟那该多好？ —— 蒋小云打着手电筒在巡视着堤上的情况，虽然她来巡堤是有私心的，可她接下了这么重要的任务，自然得好好做。 穿着雨靴一踩就是一个坑，到处都是泥。蒋小云仔细检查着看看哪里有漏水渗水的情况，就怕大水把堤岸给冲垮。 “蒋小云，你守晚上？”韩家儿子打着手电筒经过，定定地看着蒋小云。 那眼神就这么看着自己，看得蒋小云很不舒服。 死变态！蒋小云心里骂着这贱人。 蒋小云巡视的堤岸有2公里左右，韩家儿子在2公里外的水库那里巡视，分工一样，但是巡视的地点不同。 “祝你好运，可别掉进水库淹死了。”蒋小云讽刺他。 书中韩家儿子确实巡视的时候出了事，差点掉进水库淹死，后来是经过的几个干部救了他。 每家都要出两个人去干活，后来韩家儿子受伤干不成，所以韩筝筝代替大哥去巡堤。之后才有了韩筝筝发现了隐患，从而被奖赏的事情。 韩家儿子被蒋小云那么一讽刺也没回话，反而是阴森森地笑了，随即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呸！死变态，早晚有一天本姑娘要弄死你！”蒋小云脚下一踢，把地上的木棍踢了上来单手接住。 一手拿着手电筒巡堤一手用木棍拨着草前行，蒋小云怕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什么蛇啊毒虫的。 ‘deng’ ‘deng’ …… 蒋小云正蹲在地上仔细检查堤面，突然听见了后面慢慢靠近自己的脚步声。 心脏跳得比什么都快，蒋小云缓缓放下木棍，就在脚步声越来越近时，蒋小云猛地从靴子里抽出铁棍，两手紧握着铁棍左右乱劈，摔在地上的手电筒照着那‘犯罪分子’的半边脸上。 被揍了的顾郃闷哼一声，手上的煤油灯也掉落在地，他连忙向旁边躲去大声喊道：“我是顾郃。” “呼~”蒋小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没完全放松警惕，“你大晚上地来这干嘛？来就来吧，还不出声，想占我便宜？” 顾郃揉了揉被铁棍打到的手臂，解释道：“我想着晚上你一个女同志可能不安全，所以来看看。” “那些干部们也时不时地来巡查，有什么不安全的？”蒋小云现在确实对顾郃有些好感，但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对他放松警惕。 顾郃这时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尴尬地捡起掉落在地的煤油灯：“那我先回去了。” “诶，别，”蒋小云捡起手电筒，此时也缓过神来，“来都来了，逛逛呗。” 顾郃：“……” 搞不清蒋小云的心思，顾郃跟在她身后走着。 “你别跟在我后头走，太恐怖了。”蒋小云教训他。 顾郃又走上前和蒋小云并排走着，和蒋小云手中那手电筒不一样，顾郃手上这煤油灯一点也不亮堂。 “你陪我待一会儿去震慑下那个姓韩的畜生，等巡完一轮了，你再回去睡觉。”蒋小云一边走一边告诉他怎么巡堤。 “你要是害怕我可以陪你巡一晚上。”顾郃学着蒋小云蹲下来查看地面有没有渗水的情况。 蒋小云摇摇头：“你白天要在堤上干活，晚上又巡堤，我都怕你猝死，要是你死了，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不懂蒋小云口中的猝死是什么意思，顾郃也没问。 顾郃是个闷葫芦，太闷了，蒋小云问几句他才回一句。 “你平常在家话也这么少？真不知道你妹妹怎么受得了你这性子。”蒋小云忍不住吐槽。 顾郃沉默… “你不说点什么？咱们两个就这么沉默地巡堤，感觉气氛挺怪的。”蒋小云宁愿自己一个人巡堤也不愿意经历这么尴尬的事情。 顾郃还是沉默… 深吸一口气，蒋小云忍不住大声道：“你哑巴啊！” Pu~ 顾郃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好意思地笑出声。 发完脾气的蒋小云也笑了，觉得怪尴尬的。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顾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随便说点什么，”蒋小云对他在劳改农场的事情挺感兴趣的，“你们在劳改场一般都做些什么？” “劳改场没什么有趣的事，大家都忙着劳动，话也少。”顾郃本来是要进监狱的，但是监狱放不下，后来就去了劳改农场。 “劳改场有人欺负你吗？会不会有那些该死又凶狠的杀人犯强、奸犯打你？”蒋小云很好奇，顾郃这性格看上去就是被欺负的料。 “没人欺负我，我在我们劳改场那个区是老大。”顾郃说话干巴巴的。 蒋小云：“……” 哈哈哈哈，沉默了两秒的蒋小云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大晚上的天都黑了，荒郊野岭突然传出蒋小云的大笑，把远处巡逻的干部们都吓了一跳。 “我一听这声音肯定就是蒋小云，这女同志疯了？”组长叹气道。 今天下工后才知道同时巡堤的还有韩家那个小子，组长担心这女知青会不会出问题所以来看一下。不过，听这笑声就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哈哈哈哈~，顾郃，没想到啊，原来你这么有幽默感。”蒋小云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胃都笑疼了。 不信就不信吧，顾郃也没有想要解释。 “呃…难道你没说谎？你在那里真的是老大？”蒋小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第一次看到顾郃的时候就被他眼中的忧郁给感伤到了，后来顾郃给她的感觉也一直都是沉默小心翼翼的，可现在顾郃突然说他在劳改那片地是老大，蒋小云怎么都不相信。 “不对啊，我听说有些凶神恶煞的罪犯可凶了，你真的能打赢他们？” “那些凶神恶煞的罪犯可能都关在监狱吧，没和我在一处，”顾郃也不是很清楚，“咱们这个劳改农场里都是些地主反坏分子，他们身体也很虚，打不过我。” “哦，我懂了，你这就是矮子里拔将军，一群弱鸡里面出了你这么一个相对能打的，”蒋小云就是不肯承认他是个当老大的料，“要不这样，等以后你出狱了给我当小弟，我罩着你。” 顾郃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摇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蒋小云挑眉。 顾郃老实道：“我摆脱劳改犯的身份了就要做正经工作，不混社会，你成天这么嘚瑟，小心被抓。” 蒋小云：“……” 这男的每次说话都能噎死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说起来，我今天白天见到你妹妹了，”蒋小云有意打听这些事，“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的事？” “什么事？”顾郃平时都不敢和妹妹多做接触，怕别人因为自己劳改犯的身份而欺负她。 “我觉得吧，她好像对我大哥有些意思。”蒋小云有些苦恼。 “嗯，你放心，我会和她好好谈谈。”顾郃相信自己妹妹不是那种攀图富贵的人，既然这些人担心，那就和妹妹好好说说，免得误会。 蒋小云从对方的神色中猜出了他的想法，马上解释：“你别误会，我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并没有看不起你妹妹的意思。” 顾郃没说话，但是摆明了不信。 “我说真的，我主要就是担心你妹妹受情伤，毕竟我那大哥吧，你不知道，他那人，啧，不正经，或者说，很花心。”蒋小云尽量委婉点。 “如果是这样，你不用担心，我妹妹很有主见，”顾郃解释道，“她很狡猾，不会受伤的，你应该让你大哥小心。” 蒋小云：“……” 不是，你这当大哥的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做顾秋秋很狡猾？ “顾秋秋很单纯，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能这么说她？”蒋小云忍不住了，马上怼他。 顾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不说话，气得蒋小云捶他：“你能不能别装哑巴？” 她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 “她就是很狡猾啊，你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顾郃不知所措地躲开蒋小云。 两人一边巡堤一边打闹，很快地就快到了韩家儿子巡堤的地盘。 听到蒋小云的笑声，韩家儿子一开始还很开心，可是看到蒋小云身边的顾郃，他那脸一下就垮了。 “你看那畜生，阴森森地看着咱们，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恶毒的玩意儿。”蒋小云撇嘴。 “你为什么叫他畜生？”顾郃知道韩家提亲的事，但是不知道蒋小云为什么这么恨着韩家人，而且她平时很潇洒的一个女同志，偏偏遇到这人了就开始变得怨气缠身。 “他值得这个别称。”蒋小云没有多做解释。 书中这畜生在明年9月份强、奸了原主，能是什么好人？幸好自己及时穿过来了，那些混账人做的混账事都不会再发生。可即使这些事不会再发生，蒋小云也替原主恨这些人。 ☆、第 18 章 巡堤的都有一个帐篷供他们坐着休息会儿，顾郃陪蒋小云巡完一轮后直接就在帐篷里待着睡觉，让蒋小云有事直接大声喊叫就成。 组长过来一看，问蒋小云这算怎么回事儿？ “组长，我说您能别这么一副八卦的表情看着我吗？他就是人好，怕我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出事。”蒋小云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顾郃这么对她，要么就是这男人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这么好，要么就是他喜欢自己。 想着顾郃的性子，蒋小云觉得他八成是个中央空调，就是喜欢助人为乐罢了。 “晚上都有干部们巡逻，他有什么好担心的？”组长不信。 蒋小云一翻白眼，用手指头指着远处水库的方向：“就是韩家那儿子，阴魂不散，顾郃是个男人，肯定也能体会我现在的处境不易。” “嗨，也是，那小子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天天盯着你，”组长难得对蒋小云语气这么好，此时非常可怜这个女知青，“韩家那小子我也是从小见他长大的，小时候还挺可爱一孩子，长大了没想到这么偏执，啧，这种偏执的男人，遇上了也真是你命不好。” 难得呀，在这件被骚扰的事件上面，这个大队的人都说蒋小云不知好歹，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严厉得不行的组长还会帮自己说话。 “没想到组长也能说句公道话，难得，难得。”蒋小云抱着手笑道。 “你别看我老了，可我不糊涂，韩家那小子能配得上你？就算他配得上，感情这事，就得你情我愿的，天天威逼利诱，软的硬的轮番上。蒋小云同志，你听我一句，你可千万坚持住，别妥协。等你返城，一切都会好的，”组长说着拿出根烟来抽，“那些男知青在乡下乱来都有资本，反正回城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你们女知青不同，一旦被婚姻孩子给束缚住了，再想返城就难咯。” 蒋小云若有所思，她当然知道组长说的话，只是她不明白组长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按理说，组长这么重男轻女的人，不应该帮自己说话才是。 见蒋小云一言不发，组长以为她没听进去，摆摆手叹气道：“算了算了，我就这么一说，你要怎么办随你，反正你们这些女同志就没几个脑袋清醒的，再清醒的女同志见了男人就糊涂了。” “组长，你这是偏见！”蒋小云马上反驳。 “你这个女同志别激动，我只是说说我自己的见解，而我的见解，那都是从身边的实例中得来。”组长摆摆手离开了，他得去补觉去。 ‘难道我会成为组长口中的那类人？’蒋小云转头看着帐篷里顾郃睡去的背影有些纠结，她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她这次申请晚上巡堤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帮顾郃找到重大立功的机会，这样顾郃就能提前摆脱劳改犯的身份了。 可自己为什么要帮顾郃？就因为白天队长用鞭子抽自己的时候顾郃帮忙挡了？ 嗯…蒋小云觉得自己该好好理清思绪了。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可怜这男人才和他接触，可现在应该是掺杂了一点好感的，这份好感或许是从剪下报纸上顾郃的照片开始。 一晚上平安无事，顾郃醒来时蒋小云已经准备离开了。 “要不你这几天晚上都来这里睡吧，有个人陪着，我也不至于那么害怕。”蒋小云一开始还只是逞强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行，可是昨晚顾郃睡着后她一个人去巡堤还是挺害怕的。 顾郃点了点头，反正睡哪不是睡呢。 “顾郃，昨晚在这……嘿嘿嘿。”土老鼠过来干活，顺便给顾郃带早饭，而这时候蒋小云已经离开了。 不懂土老鼠口中的嘿嘿嘿是什么意思，他没答话。 “蒋小云对你有什么表示没有？”土老鼠继续很露骨的问道，他总觉得这两人有点子什么。 顾郃不懂这人为什么能这么无聊，摇摇头。 “你这种保护女同志的做法我很欣赏，你作为我小弟，我这个做大哥的肯定要帮你点什么，这不，给你带来了一个老古董。”土老鼠贱兮兮地拿出一个正方形的东西，外面铝制表面是玻璃，玻璃下面还是像指南针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顾郃懒得去反驳对方口中小弟的称呼，从土老鼠手中接过来那东西一看，还挺沉的。 “这是闹钟，我道上的哥们儿给我的，拧发条了它会响，就是这发条断了，你得修一下。” “闹钟是什么？发条又是什么？”顾郃不懂土老鼠给自己这东西做什么，不过他对拆东西修东西都很感兴趣。 “你把这个闹钟修好了去讨好蒋小云，嘿嘿，她要是有了闹钟在巡堤的时候就可以眯眼休息了，也不怕睡沉过去。怎样，我这个大哥对小弟够意思吧？”土老鼠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够意思了，还给顾郃制造机会去追蒋小云。 顾郃没听懂，心思都在闹钟上，所以他只是迷茫地点点头，三两下就把方方正正又很重很大的闹钟给拆了。 “集合！”远处干部们正在喊人。 将闹钟用衣服盖好，顾郃集合去了。 晚上等陪蒋小云巡堤巡完一轮，顾郃在帐篷里使劲捣鼓，兴奋得睡不着觉，或许有些男人就是对拆东西修东西有着蜜汁喜爱。 修了不知道多久也没修好，顾郃忍不住沉沉睡去。 连着巡堤两个晚上，到了第三个晚上，韩家儿子忍不住了。 ‘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怀孕了就跑不掉了’、‘只要她身子不清白了那就只能属于自己了’ …… 种种污秽不堪的念头影响着韩家小子。 虽然刑罚重，可韩家小子想蒋小云的身子想疯了。再加上这几天晚上顾郃一直陪着，韩家小子觉得这是蒋小云对自己的挑衅！ 这天晚上照样陪蒋小云巡完一轮后，顾郃等蒋小云离开去巡堤第二轮的时候又是自己躲在帐篷里趁着月色修闹钟。 直到听到‘tita’一声，这个闹钟里面的‘指南针’开始转动，顾郃心满意足地抱着闹钟开始睡觉。 而后来巡完了三轮正有些困的蒋小云扯着哈欠，看看手表，已经凌晨1点了。再看看帐篷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顾郃应该已经睡沉了。 连着下了十八天的暴雨终于在今天小了些，下雨没那么急了，大家的负担也小了些。不过蒋小云知道这都是暂时的，因为书中是断断续续下了两个多月的暴雨，折磨了很多人。 太困了，蒋小云躲在伞下想着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打盹的她被堤下面巡逻的干部的讲话声吵醒，一看手表，已经凌晨2点十几分了。 我去！明明只眯了一小会儿！蒋小云苦恼地抓抓头发，幸好没人发现自己睡了这么久，打哈欠的蒋小云站起身来准备去巡堤。 ‘啊！！！’ 刚转身的蒋小云就发现微亮的月色下，韩家儿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吓得蒋小云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放声尖叫。 天知道这变态盯了自己多久，想到自己刚才一直在睡觉的时候这变态就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像是盯着猎物一般，蒋小云想呕吐了。 不想吵醒顾郃，毕竟他这些天白天都要干活晚上还得陪自己巡堤，蒋小云并没有大声吼叫着让韩家儿子离开，只是从腰间抽出刀，刀刃在月色下闪着亮光，这是开刃过的利刀，还是蒋茂延这个大哥送的。 韩家儿子突然笑了，或许在他眼里蒋小云这刀根本吓不住他。 大晚上的这变态的笑容让蒋小云心里发毛，不等蒋小云拿地上的石子儿扔他，他就转身离开了。 等对方离开，蒋小云又去巡堤了，不过是面对着韩家儿子离开的方向巡堤，毕竟怕这变态突然来个回马枪杀过来。 就在蒋小云巡堤到水库的方向，蒋小云却没看见那变态的身影。 呸！最好是掉到水库里淹死了，哈哈哈~ 蒋小云正暗喜准备转身回去，就被人捂着嘴在地上拖着离开。 喊不出声两腿在地上乱蹬着的蒋小云后悔刚才没把顾郃叫醒，听着堤岸下面干部们走过去的声音，蒋小云只觉得绝望。 ‘heng’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而捂住蒋小云的手也猛地松开了。 终于得以喘息的蒋小云立马顺从内心顺从身体的本能大声尖叫，尖叫声把堤岸下的干部引来了。 干部们打着手电筒一晃，这才发现远处正在狂跑着的蒋小云，和堤岸上面正在扭打的两个男人，或者说是一方直接暴打另一方。 狂跑了一段路的蒋小云突然刹车冷静下来，然后又杀了回去，只见干部们已经拉开了两个正在打架的男人，正是顾郃和韩家儿子。 原来真的是顾郃！蒋小云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顾郃帮自己揍人，自己逃脱开来却是第一时间跑了，以至于抛弃了救命恩人。 “怎么回事？”鲁副主任严肃道。 “他捂住我的嘴想要**我！我要报案！”蒋小云回过神来指着韩家儿子恨声道，并猛地冲过去‘啪啪’打了□□部压制住的韩家儿子几耳光。 大半夜的，韩家一大家子被叫醒，还有顾郃、顾秋秋以及大队和管理区抽出空来的干部都聚集在小房间里处理这件事情。 听完蒋小云的陈述，韩筝筝突然举手：“我有一个疑问，小云，你说你在水库没见到我大哥，然后一转身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嘴往后拖，是吧？” 蒋小云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只是懵逼又迟疑地点点头，毕竟韩筝筝是书中女主，蒋小云觉得这人不是好对付的。 “按你说的，你正绝望时，听到身后一声闷哼，这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然后再次转头回来时就见到了打架被拉开的顾郃和我哥，是不是？” 蒋小云现在脑袋空空的，想不到去说谎，所以老实地点点头。 顾秋秋已经听出问题来了，想要去反驳，却□□部按下。 “所以，你根本不能证明想要伤害你的是我哥，因为从头到尾你根本没看到从背后捂住你嘴的人，你也没看到救你的人，你只是逃跑出去后又回来看救命恩人时才发现扭打在一起的我哥和顾郃，”韩筝筝鼓足勇气道，“小云，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想要强、奸你的或许是顾郃，而我大哥恰巧是去救你的。” 蒋小云马上摇头， 不！她敢肯定刚刚想要伤害自己的就是韩筝筝的大哥，顾郃是来救自己的。 “不，”蒋小云这时才发现自己说话有了漏洞，想要弥补，“想要伤害我的就是你大哥！” 这时候不能慌也不能激动，激动就输了，可是蒋小云想不了这么多了，她很愤懑，为什么惩罚坏人要这么难。 激动的蒋小云有些口无遮拦，开始大喊大叫：“我能闻出来顾郃身上的味道，而这个畜生想要伤害我的时候身上都是一股难闻的气息，我能闻出来！” “你胡闹！你一个女同志，你一个没出嫁的女知青，竟然说什么能闻出男人身上的味道？你还要不要脸了？”队长立马站起来大声怒骂。 “行了，别吵，”鲁副主任摆摆手，“顾郃，还有你，韩家小子，你们两个分开陈述一下当时发生的事。” 本来因为被抓现行而以为自己死定了的韩家儿子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筝筝这个妹子替自己夺了命回来。 稍微在心里想了想怎么组织语言，韩家儿子开始乱编，说他自己是英雄救美。 随即顾郃又被队长粗鲁地拉了过来想让他跪下陈述事实，看到这一幕的顾秋秋和蒋小云冲上去就要打人。 组长拦住蒋小云：“你这时候闹才真是害了他。” 蒋小云满腹委屈说不清，此时悔恨得不行，就不该来巡堤的，说是要帮顾郃，结果反而害了他。 “…土老鼠送了我一个闹钟，我修好闹钟后就睡了，后来我睡得正沉，突然被闹钟的铃声给吵醒……”顾郃根本不知道怎么设置闹钟，纯粹是误打误撞，闹钟正好凌晨三点响了。 闹铃响了后，顾郃打开帐篷没看见蒋小云，所以想着反正都醒了，去看看她巡堤巡得怎么样。后来就看见了被韩家儿子拖着走的蒋小云，悄悄从后头绕过去，顾郃直接一拳头揍上了对方的脑袋。 “我有一个问题，既然你看到被韩家小子伤害的蒋小云，你怎么不喊人？当时干部们就在下面刚好经过没多久，你喊人就行了，为什么要自己上？而且就算你救人，为什么不直接正面面对？非得绕到后头去救人？”鲁副主任严肃地看着顾郃。 “老不死的！你这是什么狗屁问题！”蒋小云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 现场这么多人，一个韩家儿子，还有韩家的父母，一个自己连队的队长，再就是这个鲁副主任，书中这五个贱人就是害死原主害死蒋茂延的凶手，现在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蒋小云的怒火要冲上脑门。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要保韩家的儿子，想把事情栽赃陷害到顾郃身上。 “我什么狗屁问题？蒋小云！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在报社工作的大哥给撑腰就了不起了！”鲁副主任指着蒋小云鼻子怒吼，像是要揍她，“顾郃本来就是被下放在咱们管理区劳动改造的，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犯人！一个有前科的犯人和一个本分老实的社员，有眼睛的都知道谁才是真正有问题的人。” 鲁副主任肯定是要保自己管理区的人，当场下了决定，让队长把人送回顾郃原先所在的劳改农场。 队长连夜去写信，并把顾郃在这里改造的表现大大打了一个×（不及格，不符合减刑的条件），并在下面附上顾郃疑似有流、氓行为的事件。 看到那个不允许减刑的评价，蒋小云当场忍不住‘哇’的一声蹲在地上扯着顾郃的衣服失态地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七零小宝进城找妈妈》 文案：公社卫生院，这里有一些被遗弃的婴儿，好心的卫生员会帮这些孩子找到愿意领养的家庭。 而小宝是个意外，一直到她三岁了也没人愿意领养她。 ——“哎，她爸还在皓月劳改所改造呢，谁愿意领养啊” 咦？有了，小宝雀跃地跑去收拾包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溜了。 来到皓月劳改所，小宝‘呼哧呼哧’地搬着砖头然后踩着砖头翻上了劳改所的墙。 ——“爸爸~” 小宝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爸爸，因为爸爸和自己长得很像~ 小宝趴在墙头：“爸爸，没人愿意领养我，卫生员还说再找不到领养的就只能把我送去福利院了。” ——“小宝，你让卫生员带你去找妈妈，等爸爸出狱了就去妈妈那里接你回家。” 可是卫生员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小宝只能自己卷起铺盖进城找妈妈…… 注：会尽快开文，求收藏 ☆、第 19 章 顾郃要被送回原先的劳改农场，但是因为到处都封了路，暂时出不去。 “我问了，等救援战士们来这里，你就跟他们一起离开这儿，”组长过来安慰顾郃，“你也别绝望，这一辈子路还长着呢。” 顾郃点点头没说话，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减刑摆脱劳改犯的身份了，结果却不如人意。 “对不起。”蒋小云很难过，大哭一场后眼眶都还是红红的。 救了人却落得这个下场，顾郃是后悔和怨恨的，他怨恨这里的人怨恨这个社会。可是现在看看蒋小云，他突然觉得没什么好后悔的。不减刑也没事，好歹救了这个女同志一命，也挺值的。 努力压下内心的绝望与愤懑，顾郃拍拍顾秋秋：“别哭了，在这里要好好干。” 六舍农场的领导把顾秋秋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保护她。因为爸妈偷、渡出去，爷爷奶奶也不清白，又加上顾郃这个大哥是劳改犯，所以六舍农场的人都欺负顾秋秋让她发誓与家里那些坏分子断绝关系，但是顾秋秋不愿意。 以前顾秋秋都是逆来顺受任由那些人打骂，后来顾秋秋精神压抑了，开始自、残，他们农场的领导怕那些同志逼死顾秋秋，想了法儿把顾秋秋弄到玄武农场下面干活，正好和顾郃待在一块儿。 如今顾郃要离开这儿了，顾郃怕顾秋秋脾气不好得罪这里的人，所以叫她好歹忍耐点。 “必要的时候，和我断绝关系也没事。我就你这么一个家人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了。”顾郃不想拖累妹妹，心里内疚极了。 “哥，我会忍耐些的，不会和他们干架，你放心吧。”顾秋秋捏着拳头按下内心的怒火。 蒋小云上前去握住顾秋秋的手抱抱她：“以后我也会时不时来管理区看你，顾郃，你别担心你妹妹了，这里有我。” 顾郃看着蒋小云和自己妹妹握着的手，突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和蒋小云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听到蒋小云对韩筝筝表白说要娶韩筝筝，所以，蒋小云是喜欢女人的？那自己妹妹… 护妹心切的顾郃拉着顾秋秋的手到了一旁说着悄悄话：“你在这儿不仅要小心男人，也要小心蒋小云，知道没？” “为什么？”顾秋秋疑惑不解。 “这事我也不好说出去，反正你注意着点蒋小云，别太相信她。”顾郃点到为止。 顾秋秋不是特别在意大哥这番话，她本来就不是很信任外人，这世上除了大哥她谁也不信。 10月20号晚上，来救援的战士们经过玄武农场的第五管理区，一起过来的还有蒋茂延和黄悠儿。 “你们这里的情况还不错，屋子没淹，也没人员伤亡。”一个战士松了口气，他们前些天在隔壁农场救援，那里房屋都淹了，群众被困在树上的屋顶上的都有。把那些被困人员成功转移了，再来到玄武农场，这里的情况让这些战士们都觉得玄武农场像是被神灵保护了。 蒋小云知道这是什么缘故，毕竟女主韩筝筝就在玄武农场，作者是让女主立功的，而不是让女主受苦的。 “就算是情况再好，咱们也被困半个多月，周边路都冲断了……”管理区的领导们见了救援的人过来开始商量能不能送过来一些粮食，下暴雨这么多天，粮食都没得吃了。 那些人进了帐篷开始交谈，这边蒋茂延让黄悠儿跟着战士们去跟踪采访，他则来到了堤岸上和蒋小云聊天。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蒋茂延抱抱小妹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你大哥我这几天陪吃陪玩，终于给你找关系弄了个考试机会。” 因为黄悠儿对蒋茂延的好感，她主动提出佳期农场管理局县城里头的一个医院缺个扫地的，可以让蒋小云过去。 “虽然是个扫地的，可是是正式员工，你考试考进去就成。”蒋茂延很激动。只要把小妹先从连队里弄出来，就能保住小妹的命，毕竟小妹上辈子是死在连队里的，连原因也不明。 蒋小云低头思索着，看上去不太高兴。 “我知道让你去扫地委屈了你，可是这都是暂时的，你只要到了县城，咱们再想办法回家去，”蒋茂延伸手在面无表情的蒋小云眼前晃了晃，“你听到我说的没？这次是个好机会，你不能错过。” 不，蒋小云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如果她就这么离开了连队，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可她不能，她不想在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就这么憋屈地离开，她想要报仇。 韩家父母、韩筝筝大哥、队长、鲁副主任……这些人她一个也不想放过。 “哥，这件事你先听我的，我暂时不想离开这儿。”蒋小云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大哥去巡堤。 “可是……”蒋茂延头疼，为了让小妹离开这里，他可是到处去求人办事。 “哥，最迟明年年底，我一定回家去，我向你保证。”蒋小云不愿意妥协。 明年年底？明年年底你的骨灰都寄到家里去了！蒋茂延在心中咆哮着，但是他知道小妹现在这性子有多倔，也劝不了她。 “行吧，随你。”蒋茂延很失望，失望地拿上相机开始工作。 借着月色拍下这里受灾的情况，蒋茂延还得回去工作交差。 “哥，你什么时候走？”蒋小云看见了大哥的这相机，突然有了主意。 “明天中午就得随救援队离开这里，怎么了？” “哥，帮我一个忙……”蒋小云在蒋茂延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正当蒋小云和大哥商量着什么，身后的黄悠儿跑了过来。 “蒋茂延？这是谁？你们两个靠这么近干什么？” 呃…蒋小云猛地和大哥拉开距离，听这女生的语调，她好像对自己有些不满？哈，这下有意思了。 “你好，我是他妹妹，蒋小云。”蒋小云不等大哥解释，就主动去和黄悠儿握手。 妹妹？黄悠儿一脸不快马上变成了笑意盈盈：“你好，我是黄悠儿，小云妹子，你大晚上的在这干什么？他们该不会安排你在这巡堤吧？” “我对巡堤有兴趣，所以主动申请了这份工作，”蒋小云转过身去拍拍大哥的肩膀，这个大哥可别弄什么风流债啊，“我先工作去了，你们忙自己的吧。” 去巡堤的蒋小云到了水库那边就看到了韩筝筝，书中韩家儿子差点落水而死，后来韩筝筝代替了大哥来巡堤，所以提前发现了堤岸的隐患，从而立下了功劳。 这次蒋小云差点被坏人伤害的事情发生了以后，为了避嫌，队长把韩筝筝调了过来代替她大哥的工作。 到头来还是和书中没什么区别，蒋小云冷眼看着韩筝筝。 “小云，”韩筝筝笑着跑了过来，“小云，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你怎么有脸对我说这种话？”蒋小云轻笑道。 “小云，你这样不公平，我哥说了他是想救你，你别被顾郃给迷惑了，他是劳改犯，”韩筝筝自然相信自己大哥说的话，“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我大哥到底哪里对不住你？有的时候你真的过分了。” 自己大哥给小云送东西吃小云不接受，大哥想帮小云干活小云也没有好脸色每次都是冷酷地拒绝，这次大哥救了小云，结果小云还是这么仇恨自己大哥，本来觉得大哥过分的韩筝筝现在觉得小云太过分了。 蒋小云冷笑一声，现在都懒得和这个人辩论了：“韩筝筝，你这种人吧，如果不是蠢，那就是坏。不过呢，通过你我想明白了，有时候愚蠢呢就是另一种坏，比如你。” 虽然作者描述的韩筝筝是天真善良的小可爱，可当利害关系和自身有关了，蒋小云除了想骂对方恶毒想不出其他的了。 不过好在，蒋小云现在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她是有仇必报。 被蒋小云这番话打击到了，韩筝筝受伤地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蒋小云，她不懂小云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等着吧，等着我把你大哥给送进监狱’ 蒋小云在心里凶狠地想着。 第二天，顾郃和救援人员一起离开，蒋茂延和黄悠儿说是因为取材的原因要在这里再待两天。 “行，反正我们过几天要给这里送粮食，到时候再接你们。”救援的人和蒋茂延握手。 蒋茂延看着一旁低着头却挺立着背的顾郃，心中也为这人可惜。他从小妹那里知道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蒋茂延自然相信小妹的话，相信顾郃是去救小妹而不是去伤害小妹的。 心里怒火很足的蒋茂延决定回去了一定要把小妹的故事以化名的方式写出来登报，他要好好影射这些坏人一番。 而小妹差点被伤害的事情让蒋茂延基本上确定了小妹上辈子的被害与韩家有关，想起上辈子韩家种种奇怪的行为，蒋茂延都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他上辈子怎么就没想到去怀疑韩家人呢？ “上去吧，还在这磨蹭什么呢？”那些救援战士们对顾郃这个劳改犯没什么好脸色，更别提这个劳改犯还企图强、奸女知青。 “这几位同志，等一下，”蒋茂延和这几位同志稍微提了几嘴，“这事有误会，我妹妹就是当事人，她敢确定是顾郃救的她。” “如果他真的不是坏人，为什么这里的领导会容不下他？”那些战士们不信。 蒋茂延突然唉声叹气的：“同志们，管理区有好的领导，那肯定也有坏的，我相信你们不会不懂，顾郃真的是救了我小妹一命，你看他这面相就不是坏人啊。” 好说歹说，那些战士们终于相信了蒋茂延的话，对顾郃的态度也好了些。 等顾郃和这些救援的战士们离开，蒋茂延转身对着远处藏着的小妹喊道：“回去补觉吧，他走了。” 藏在帐篷后头的蒋小云探出脑袋看着顾郃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鼻子都酸了，眼泪也流了下来。 如今顾郃在这劳改的表现不好，回去了还不知道处境如何，也不知道劳改场的书记会不会教训他。 擦擦眼泪，蒋小云和大哥挥挥手回去补觉了。 蒋小云前脚刚走，顾秋秋后头就抱着一个坛子过来了。 “我哥呢？”顾秋秋到处问人。 “你哥离开了，”蒋茂延突然出现在顾秋秋面前，“诶？这是什么吃的？你腌制的咸菜？” 蒋茂延说着就要打开坛子尝一口，顾秋秋一下就哭了，她哥喜欢吃自己腌制的咸菜，昨晚回去后她连夜做的，就想着让大哥带走尝尝，没想到大哥已经离开了。 “呸呸呸，”蒋茂延吃了一口连忙吐了出来，“这是才腌制的吧，辣乎乎的都没入味儿。” 顾秋秋擦擦眼泪，刚想把这坛子菜送给蒋茂延，就见左前侧过来了一个穿着黄色长裙的漂亮姑娘过来喊着蒋茂延。 “蒋茂延，你这人缘够好的啊。”黄悠儿酸溜溜的说。 “过奖了，我就是吧，做人实诚，所以大家都喜欢。”蒋茂延挑挑眉。 狗男女！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的，顾秋秋一手抱住坛子，另一只手使劲摁着蒋茂延的脑袋想把他脑袋塞到自己腌制菜的坛子里去。 所幸，坛子口太小了，蒋茂延那脑袋塞不进去。最后，蒋茂延逃过一劫。 黄悠儿原地愣住，等蒋茂延开始叫痛后马上跺脚来了火气：“你住手！你干什么！” 顾秋秋咬牙抱着坛子离开，不理会蒋茂延在背后无能狂怒。 作者有话要说：另一篇《穿进父母皆祸害群组》，求收藏么么哒 文案： 有对恩爱的神仙夫妻想生孩子了，由于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他们决定穿越到【父母皆祸害】的各路父母身上总结经验教训。 第一个世界：原主重男轻女。 受尽委屈的独生女，抢夺家产的侄子，虎视眈眈的各路亲戚… 穿越过来的神仙夫妻抱着乖乖闺女笑看疯狗：“家产，都是我闺女的。” 第二个世界：原主溺爱孩子。 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孩子，神仙夫妻冷眼看戏：“哭，继续哭，不哭个一天别想停下来。” 熊孩子：“……” 第三个世界：原主只给钱不给爱 穿越过来的神仙夫妻对着缺爱的孩子整日里：“乖乖，心肝宝贝，爸妈的小甜心，永远不要离开爸妈的怀抱，好吗~” 缺爱的孩子：“……” 孩子不再觉得缺爱了，他反而觉得这对父母肉麻得太缺德！ 几个世界穿越完，这对神仙夫妻潇洒地准备生下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做好当父母的准备了。 ☆、第 20 章 虽然顾郃走了，可蒋小云相信很快就会有风言风语出来。 “土老鼠，你常说顾郃是你的小弟，现在你小弟被欺负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没有什么表示？我们城里其实也有拉帮结派的，那些老大可有气势了，谁敢欺负他们小弟那就是打他们的脸。” “呃…你想让我有什么表示？”土老鼠觉得蒋小云这女知青焉儿坏，肯定是想坑自己。 蒋小云环抱着双手背靠在大树上：“现在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觉得顾郃是犯了罪才被赶走，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想维护他的名誉。” “该怎么办？”土老鼠脑子笨，想不出蒋小云脑袋里的弯弯绕绕，“我滴个亲娘诶，你就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宋代理学家朱熹曾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蒋小云开始给土老鼠出主意，“现在咱们连队都在说他是坏人，你就去其他连队说出实情，说韩筝筝的大哥企图强、奸我，顾郃是冤枉的。” “为什么不直接在咱们大队解释清楚？”土老鼠不明白蒋小云的想法。 “这种事是能解释清楚的吗？再说了，咱们大队长包庇罪犯，咱们解释再多也没用，”蒋小云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气得要死，“现在韩筝筝她爸妈在咱们大队里诋毁顾郃，试图甩锅，那咱们就去其他大队解释，先下手为强。” “对了，必要时候你可以添油加醋的说。”蒋小云吩咐道。 “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去做？万一队长针对我怎么办？”土老鼠不干。 “你在外面人缘好有本事，不找你找谁？”蒋小云夸着土老鼠，又不忘提醒他，“你放心，这事你只要做得隐蔽点，没人能查出是你干的。” “万一呢？队长可是大队里说一不二的，他要是针对我我就死定了。” “队长？”蒋小云突然冷笑，“我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她准备竞选队长了，大队里的队长都是社员们投票选出来的，就连管理区的领导们也没办法做手脚。 现在的队长和副队长任职以来，队长和副队长一直明争暗斗，社员们一部分支持队长，另一部分支持副队长，还有的人保持中立。这几年大队的发展一直不好，社员们早就已经怨气沸腾了。 土老鼠有些不愿意帮忙，可是又怕蒋小云真的当上队长以后针对自己，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跟着蒋小云混比较好。 ———— 蒋小云所在的连队里，大家正在说着闲话。 “韩老娘，你说的是真的？顾郃是因为想强、奸蒋小云，事情败露后被赶出了咱们这里？” “这还能有假？我儿子那天英雄救美，鲁副主任还奖励了咱们呢，”韩老娘趁机给自己儿子宣传，“我儿子这么好的人品，谁嫁给他那真是有福了。” “我有个侄女儿在县里的大厂子上班，我看你家儿子确实不错，等洪灾过去了，咱们两家试试处对象呗。”一个大娘忍不住对这英雄救美的韩家小子有了好感。 韩老娘喜得不行，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嘚瑟地扛着铁锹去放田里的水。 半路上，就见其他大队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以为那些人是听说了自己儿子的英雄事迹，韩老娘高傲地昂起头，想着儿子给她争光了。 傍晚吃完晚饭，韩老爹气势冲冲地跑回家一摔凳子。 “老头子，你发什么神经呢！”韩老娘想到了今天有人给自家儿子介绍对象的事，她喜得不行，“老头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儿子要处对象了。” 睡醒了刚做完晚饭的韩筝筝高兴地大跳起来：“真的？” 可是，韩筝筝突然想到了小云：“妈，那你不再想着要让小云嫁给咱大哥了？” “切，有了其他的对象，咱又何必吊死在蒋小云身上呢。”韩老娘此时也看不上蒋小云了，因着蒋小云差点被顾郃侵、犯的事，现在韩老娘都觉得蒋小云太脏，身子不干净，配不上她儿子。 韩老爹抽着烟愤怒道：“先别提处对象的事了，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咱儿子是强、奸犯，顾郃才是救人的那个。” “什么？”韩老娘差点两眼一闭晕过去，“你这个死老头子，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混账话？” “各个大队都传遍了，咱们管理区的人都在议论这事，这事肯定是蒋小云搞的鬼！除了她没人会那么坏。”韩老爹肠子都悔青了，之前鲁副主任就说应该先下手为强把顾郃强、奸犯的身份坐实，当时他心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没想到现在对方竟然把脏水都泼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有了这些谣言，儿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 果不其然，上午说要给韩家小子介绍对象的大娘听到那些风言风语马上上门了：“韩老娘，都是我不好，我弄错了，其实我那个在县城厂子里工作的侄女儿是许了其他人家的，我上午说要给我侄女儿和你儿子牵线搭桥这事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在放屁，啊。” 说完这话，那大娘连忙跑了，诶唷，她差点就把自己侄女儿推入火坑了，幸好，幸好。 —— “嘿嘿，怎么样，我做得还不错吧？”土老鼠以前在黑市就认识不少人，而那些地方也是最容易滋生并散播谣言的地方。不到几个小时，这事就传遍了整个管理区。 蒋小云和土老鼠在这高兴的时候，连队里大队长气得要升天。 “我，我要弄死她！”大队长气得咳嗽起来，被队长叫来的组长低着头听他训话。 “你是负责蒋小云的组长，这事你得负全部责任！”大队长指着组长鼻子骂。 “这谣言不一定是蒋小云散播的？”组长替蒋小云说好话。 “知道全部经过的就咱们几个，不是她，难道是你？” “我，我…”组长冤枉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你给我整死她！整得她再也弄不了什么幺蛾子再说！”队长逼着组长表态。 组长无奈道：“队长，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一般的女知青你想整她们她们也没法。可蒋小云不是一般的女知青，她大哥现在还在咱们大队里呢，而且她大哥在咱们农场管理局有人啊，这次和蒋茂延一起过来的那个女同志，你知道是谁吗？” “谁？”队长就不信了，整个大队他就是老大，谁敢违抗自己？ “那个叫黄悠儿的是咱们农场管理局组织部部长的女儿，她天天跟在蒋茂延屁股后头转悠，一看就是对蒋茂延有意思，所以队长，您现在要是想整蒋小云，不是件容易事儿啊。”组长苦口婆心道。 队长突然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蒋小云一看就是那种有仇必报的性子，如果现在不能整得她抬不起头，他真怕自己以后被蒋小云给整死。 ☆、第 21 章 “蒋小云，队长让你晚上多巡逻几次，说你效率不行，”组长过来通气，“我不好得罪他，假意答应了。” 因为蒋小云不是好惹的女知青，队长不好狠狠整她，但是给她多派些活使绊子还是很容易的。 比如巡堤人员很辛苦，所以管理区有人专门给巡堤人员解决衣食问题。如今蒋小云彻底得罪了队长，队长就想着从这里使绊子。 “还有啊，现在晚上巡堤天气太凉了，本来有炭火给你们巡堤人员准备，但是队长都用了些不好烧烧不燃的材料给你。”组长都不好意思说这些话，丢人呐。 “行，明白。”蒋小云心底里感谢组长的提醒。 大不了晚上多穿点衣服，反正自己衣服多。 “哥，你晚上就带着黄悠儿在这堤岸上拍照，假装在收集材料。” “放心，有我呢。”蒋茂延虽然不知道小妹到底要做什么，但他相信小妹肯定是在做重要的事。 22号晚上，蒋小云心里紧张得砰砰跳。就是今天了，就是今天晚上韩筝筝发现了隐患。 因着隐患发生处是韩筝筝巡逻的地盘，蒋小云得想办法把韩筝筝调开这儿。 “韩筝筝，”蒋小云巡堤来到韩筝筝那里，“我巡堤的那段地一周前的白天不是滑坡过吗？刚刚我经过那里，突然踩到了软泥，一下就摔倒了，仔细看看，还有水冒出来。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你能不能去找干部们排查看看，我脚踝伤着了，不好去找人。” 韩筝筝犹豫了片刻，她和小云关系很尴尬，再加上自己大哥的事，韩筝筝现在对蒋小云印象很不好，所以并不是很想帮小云这个忙。毕竟，性格再好的她也是有些脾气的。 “要真的是隐患，到时候功劳我可以分你一半，到时候咱们能上报纸受到表扬，大队里也会奖励咱们。”蒋小云说得很真诚。 好说歹说，韩筝筝还是决定帮蒋小云这个忙：“我是看着咱们以前是好朋友的份上才帮你的，并不是惦记功劳。” “我知道。”蒋小云点点头。 等韩筝筝离开，蒋小云开始排查韩筝筝巡堤的这块地儿，她记得书中说过，隐患处就在土坝面前种着的一棵意杨树后头，也是一排杨树中唯一的意杨品种。 糟糕，蒋小云突然一惊，她并不认识意杨树啊！这一排都是杨树，她压根不认识什么是意杨。事实上，她觉得这些树外表上看上去都差不多。 担心韩筝筝马上就会回来，蒋小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趴在地上开始听声响。既然有隐患，那么隐患处的水流声肯定会有异样。 不顾脏兮兮的地面，蒋小云趴在地上就开始听响声。 咦？蒋小云突然停住，这里的水流声好像大一点。 抬起头就着月光就能看见面前一棵摇摇欲坠的大树… 赶紧起身去大树对面的堤边，用铁锹狠狠铲了几下，然后把手伸进泥土里面去摸索。果不其然，下面的水流量巨大，刚铲了几下的泥坑马上就渗满了水。这水凉得刺骨，蒋小云的手都没了知觉。 赶紧从堤边爬上去堤岸，蒋小云兴奋地开始吹哨子并大声喊叫。 “快走，”蒋茂延听到了妹妹的哨子声，这就是小妹给他的信号。 “跑这么快干嘛？”黄悠儿嫌弃地看着被泥土弄湿的鞋面，慢慢地跟在后头小跑着。 蒋茂延以最先的速度到了现场，随即听到呼喊声的干部们才到来。 见蒋茂延和黄悠儿拍了照片留下证据，蒋小云松了一口气让他们离开躲在大树后头，反正大晚上的别人也注意不到。 “哪里有隐患？”干部们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这里，就快溃堤了！”蒋小云和干部们在那围着开始商量事情，跑得快的一个社员被吩咐去向管理区防汛指挥部报告此事。 就在几十个抢险队员和管理区的书记主任们过来时，队长上前去和他们聊天：“我们一经过这儿，就说听见水声不对劲，果然，我说有问题就真的有问题。” 其他大队的干部们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事是队长的功劳。 组长想帮蒋小云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不错，干得好。”管理区的这书记和蒋小云她们的队长是亲戚，这事蒋小云也知道。 此时抢险队员都去排查情况了，队长和其他人把蒋小云挤到了后头，似乎这件事和蒋小云无关。 “队长，这事是我的功劳，你抢我的功劳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蒋小云突然摔倒在地，“可你为什么推我？” 那几十个抢险队员互相看看对方，然后对蒋小云报以同情的目光。 管理区的领导们脸色不好看了，鲁副主任沉默地看着蒋小云。又是这个女知青，每次都是她！ “怎么回事？”王书记怒视着队长。 “我……” “算了，等抢险完回去再说！”王书记喘着粗气开始指挥，溃堤才是正事，其他的先放在一旁。 藏在树后头的蒋茂延和黄悠儿趁机拍着照，不过，黄悠儿拍拍蒋茂延的肩膀：“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留在这儿了，是为了坑我是吧？你自己和蒋小云怕斗不过这些坏人，所以拉我下水。” “这话也不完全对，我肯定是能斗得过那些人，但是有你在，那就多一层保障。”蒋茂延毫不掩饰道。 黄悠儿不在意，反正她到时候就是做一个证人。 等抢险完，书记带着一群人回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书记，就是您看到的那回事。我发现了溃堤的危险，然后队长想抢我的功劳。”蒋小云实话实说。 “说话要讲证据，我们这群干部们日夜巡查才发现了隐患，你现在突然冒出来说是你的功劳？谁信？” 那些大队干部们笑着点点头，应和队长的话，只是那些人到底是脸色有些不自然，王书记也看出了点名堂。 王书记本来想公事公办，只是，鲁副主任突然在旁边小声商量道：“那些抢险队员都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现在他们肯定怀疑咱们做领导的抢功劳，您要是真把功劳给了蒋小云，那只会更加坐实了这件事。” 仔细考虑了一番，为了安定人心，王书记叹气道：“这事见者有份，大家都有功劳，咱们私底下都有奖励。蒋小云，你觉得如何？” 这就是想和稀泥了，想让蒋小云私底下拿些好处就算了，把功劳让给队长。 “我觉得不怎么样。”蒋茂延和黄悠儿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事和你们没关系。”王书记语气稍微好了一点。 “可是我们拍到了证据，”蒋茂延拿出自己的相机晃啊晃，“我比队长他们还先赶到现场，拍了照的。” 黄悠儿抱着胳膊不发一言，但是眼里都是对这些人的鄙视，一群男人抢一个女同志的功劳算怎么回事？ 被当众打了脸，心肠不是很坏脸皮又很薄的王书记脸上过不去，心虚得晕了过去。 ———— “该死你该死！你怎么回事？好好的功劳让蒋小云捡了去？”韩老爹韩老娘气得在家里直跳脚。 沉默不语的韩筝筝心里也很悔恨，那处地儿是自己巡堤的地盘，感觉就像是蒋小云抢走了她的好运。 “这事是不是蒋小云搞的鬼？要不然她为什么把你调开，然后又在你巡堤的地盘发现了隐患？怎么就这么巧？”韩老爹抽着烟斗问女儿。 “我也不知道。”韩筝筝现在快要悔死了。 如今蒋小云有功，以后奖赏少不了。 晚上巡堤现在白天应该睡觉的，可是韩筝筝睡不着，她跑去了癞子家找蒋小云。 “蒋小云，你是不是故意的？” 正准备去睡觉的蒋小云装作懵懂地摇摇头：“韩筝筝，你在说什么啊？” “你故意把我调开，然后发现了隐患立了功，是不是？”韩筝筝紧张地捏着裤边，定定地看着蒋小云。 “筝筝，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我的坏话吗？”蒋小云很无辜地眨眨眼，“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要真像你说的这么有心机，老天都不容我。更何况，你说我故意把你调开，可是我怎么会事先知道那里有隐患呢？我又不是神仙。” 哈哈~蒋小云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演技，蒋小云只是在学韩筝筝平日里说话的技巧罢了。 压根弄不懂蒋小云话里的真假，韩筝筝又追问道：“那外面到处传是我大哥要强、奸你的事，是不是你散播的谣言？” “我从没散播过谣言。”蒋小云很委屈。 她从没散播过谣言，只不过在说实话罢了。 从蒋小云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韩筝筝沮丧地离开这里。 哼！等我先把队长给对付了，接下来就是你家人！ 蒋小云看着韩筝筝的背影恶狠狠地咬着嘴唇。 其实所谓的奖励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根本不在乎，可蒋小云需要这个机会，这功劳是她马上要参加生产队队长的底气。 12月底，困了这些人两个月的洪灾结束。 “蒋小云，大队对于你之前抗洪的奖赏都在这儿了。”副队长背着一袋米和几斤猪肉过来。 “一大袋口粮搬去打谷场，结果只剩了50斤白花花的大米，你可别嫌弃，”副队长笑道，“你也知道，咱们大队穷，这些都是好东西了。” 蒋小云解开绳索，捧了一把米一看，还行，这些大米质量还不错，确实不像是糊弄自己的。 叫来癞子的婆娘，蒋小云将猪肉交给她：“晚上给我做红烧肉吃，我给你们分点。” 癞子婆娘笑得眯起了眼，主动帮蒋小云把大米给抬了进去。 “诶唷，你这是把人家当厨娘使唤啊。”副队长摇摇头，蒋小云这知青太懒了，那么多知青她是最懒的一个。 “她给谁做饭不是做？她给家里做饭家里人还瞧不上她，她给我做饭我还能给她鱼肉做报酬，我是大好人啊。”蒋小云大大方方的，不觉得心虚。 “行吧，随你，”副队长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着蒋小云，“咱们大队的干部们一两年一轮换，马上就到时候了，我听说你要和队长争位置？这样，我给你个建议，你要是想试试当官的瘾，可以去竞选妇女主任。” “妇女主任有什么用啊，我要的是实权，大队里就你和队长有实权，那才是我的目标。”蒋小云摊摊手，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副队长：“……” 他不可置信地瞧着蒋小云，这小丫头片子真的要竞选队长？说实话，即使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想问声凭什么？ 他自认为队长和副队长是有能力的人才能担任的，可蒋小云一个女人…… “您这么看我，肯定心里在瞧不起我。”蒋小云无所谓，她要抢的是队长的位置，现在和这个副队长无冤无仇没必要得罪。 “也不是看不起你，只是，咱们生产队也没有过知青当队长的先例。” “我听说有些地方是知青当队长。”蒋小云笑道。 “可那些都是男知青…”副队长这话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闭了嘴。自己这话难免把看不起女同志的毛病摆在台面上了，因此，一直装得很和善的副队长难免有些恼火。 “副队长，我盯着的不是你的位置，你不用担心。” “哼，听你这意思，你是势在必得？你真有那么大本事？”副队长很怀疑。 “咱们用实力说话。”蒋小云笑了笑。 时间很快就到了投票的前一天，会计拿着本子到各家各户收集投票。 这样不行，按这种投票，没什么人会愿意选自己。想着这一点，蒋小云去平常开会的地方敲锣打鼓把人都聚集了过来。 “大家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说一下我的竞选感言。”蒋小云爬到树上，想抓她的人一下子还真奈何不了她。 “蒋小云！竞选公平公正，大家投票选举，你爬树上干什么！赶紧给我下来！”组长气得跺脚。 “我要是不做演讲，大家怎么知道我的好呢？不知道我的好，大家肯定不会选我啊。”蒋小云给土老鼠使眼色，让他帮自己说话。 “那行，你先说说你当队长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土老鼠在下面配合着蒋小云。 “废话不多说，咱们大队一向穷，我要是当上队长了，我许诺，明年这时候的口粮好歹能翻上三分之一！”蒋小云站在树的枝丫上大声宣告。 “呸！你在这吹牛呢！”韩老娘在下面骂她，“论吹牛，谁不会？”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竞选队长的，你有资历吗？”现任队长在下面冷声道。 “我怎么没资历？这次抗洪，我因为及时发现溃堤的风险立了功，队长您不是很清楚吗？”蒋小云讽刺他。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有些不敢看队长的脸色。 蒋小云立功，而现任队长试图抢功劳的事情也闹得众人皆知，这样的队长没资格再做大队的队长。 “你真的能带领咱们大队吃饱饭？”土老鼠再次把话题拉到正轨。 “我保证，”蒋小云指指远处，“大家别忘了，咱们生产队第一口井还是我大哥给建的，我建了水井给大家用，为什么？因为我这个人愿意给咱们大队无私奉献！咱们大队不比别的地方差，为什么总是最穷的？那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领导者，而我，我相信我就是你们要等的领导者。大家选了我，保证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好！” “说得好！” 土老鼠开始大声鼓掌，其他人被这个氛围给感染，也纷纷拍起手来。 最后会计和记工员统计并公布票数，蒋小云的票数一骑绝尘。 “恭喜。” “恭喜啊恭喜。” …… 大家纷纷围了过来，给蒋小云祝贺。 “嘿嘿，以后就叫你蒋队长了。”土老鼠佩服地看着蒋小云。但是他仍旧认为蒋小云是在吹牛皮，他不认为蒋小云能在一年之内就把大队的粮食产量给提上来。 ☆、第 22 章 当上队长了也不是那么的轻松，至少工作时长增加了。 对于喜欢赖床的蒋小云来说，太痛苦了。 “嘿嘿，蒋队长，当队长的滋味怎么样？威风吧？”土老鼠自从蒋小云当了队长后，就一直想要讨好她。 如今确实很多人都对蒋小云很尊敬，就连一直和她不对付的韩老爹韩老娘也不敢再当面说什么让蒋小云嫁给自己儿子的话。 所以，土老鼠觉得蒋小云现在可能十分嘚瑟。 “你错了，我并不想当什么队长。”蒋小云说的是实话，一个生产队队长的职位就算再威风那也只是在小地方威风，她压根不想再留在这小地方，她想返城。 “既然你不愿意当什么队长，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想要竞争队长的职位呢？”土老鼠觉得她虚伪。 “我确实不想要这个职位，可是呢，我同时也不想让以前的那个队长继续任职，那就只能我自己当了，没办法。” 蒋小云主要是为了对付上一任队长，看见对方从当初高高在上的生产队队长的位置上跌落，蒋小云别说心里有多开心了，反正敌人不开心她就开心。 哇塞，土老鼠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蒋小云这人太记仇。 扳倒以前的队长，如今蒋小云走在路上，看见对方都要哈哈大笑几声。 “老陈皮，那处荒地以后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多赚些工分才能养活家人啊，你说是不是？”蒋小云轻笑道。 从当初人人尊敬的队长变成现在的老陈皮，这位大爷的傲气消散得一干二净，狠狠地一摔锄头，自顾自地叹起气来。 干了一天累活，回到家的老陈皮又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老伴儿，咱儿子儿媳妇说要分家，我怎么劝也劝不了。”老陈皮的婆娘哭道。 “墙倒众人推，儿子儿媳妇也不例外。”老陈皮蹲在地上砸吧砸吧嘴，以前抽的烟也不能抽了，日子要省着点过。 “那咱们该怎么办？他们还说就是因为你以前抢了蒋队长的功劳，说他们出去见不了人，没脸见人了，所以现在还说着要和咱们断绝关系。” “还能怎么办？随他们去呗。”老陈皮慢悠悠地进屋躺在椅子上，看透了世态炎凉，从此一蹶不振。 “蒋小云太不是东西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是第1把火就烧在了你身上。”老陈皮婆娘骂道。 “怪不了她，我做了太多错事了，”他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的，苦笑道，“当初我让顾颌减不了刑，还诬陷顾颌疑似有耍流、氓的行为，她肯定会报仇的，我早该知道的，那女知青看上去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哈哈哈哈。”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初不是说顾颌是意图强、奸蒋小云的罪犯吗？” “老伴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老陈皮悠悠道，“我一直就觉得韩家那小子不是个好人，不，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扮猪吃老虎。我，我是被他们给坑了啊。” 他一辈子名声毁完了。 “作孽，”老陈皮婆娘哭道，“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咱们自己好好干活吧，好歹能养活自己。” 老陈皮躺在那儿呆呆的不说话，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一切都毁了，好日子都毁了。 年底总结，蒋小云在抗洪中的贡献被写入了报纸。 由于是蒋茂延执笔，他把自己妹妹写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好似是一个拯救黎民于水火中的神仙似的人物。 “蒋茂延，副主编老郑说了，打回来重写。”黄悠儿拿着稿子过来。 “为什么要重写？难道我情感不够充沛？文笔不够好？”蒋茂延就不信了。 “正因为你情感太充沛了，就你这稿子，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黄悠儿抖了抖。 啧，蒋茂延重新拿出钢笔，开始修改稿子。 一个小时之后，副主编再次把修改过的稿子重重地拍到蒋茂延桌子上：“你还能不能有些职业道德了？就因为是你的妹子，所以藏有私心，把她写得万般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大人物。我看你上次写了一篇夸局长的稿子都没这么肉麻！给我重新改！” 人生头一次被骂没有职业道德，蒋茂延只好删减掉夸张的修饰。 就是这篇稿子还是夸奖蒋小云夸奖得过分，副主编无奈之下还是答应给过了，毕竟蒋茂延是自己单位的，那报社就算是蒋小云的半个娘家人。 蒋小云上了报纸后，被转移到原先劳改场的顾郃也看到了报纸。 劳改队的干部正看着报纸，等他们一走，顾郃偷偷将报纸拿了过来。 原来蒋小云在这次抗洪中立了大功，顾郃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一直都觉得蒋小云很有本事。 “哟，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一个劳改犯过来抢走报纸。 “范小地主，你别惹事。”顾郃和这人一向不对付。 这范小地主的祖辈是地主，他家里被打倒后，这范小地主经常辱骂社员，还发狂说六舍农场的土地都是他们范家的。总之，最后他进了劳改场。 “大家伙快来看看啊，顾郃对着报纸上的美女发呆，哈哈哈。”范小地主指着报纸上蒋小云的黑白照片开始做些猥琐的动作，下流至极还吹着口哨。他虽然打不过顾郃，但他知道顾郃不愿意惹事，毕竟顾郃是想早点出狱的。 顾郃看他这么不尊重蒋小云的照片，急红了眼一把抢过报纸。 晚上，别人都睡了，顾郃拿着工具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范小地主的床铺前。 之后，被顾郃弄醒的范小地主一睁眼，被拿着利刃的顾郃吓得屁滚尿流……… 当劳改队的人第二天敲钟喊他们起来时，大家就看见了缩在床铺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范小地主。 “中邪了？”其他人笑话着范小地主。 范小地主哆嗦着不敢抬头看人，昨天晚上一睁眼就见顾郃拿着刀抵住他脖子。大家都是文明人，又不是监狱里那些杀人强、奸的重刑犯，以至于范小地主被顾郃吓坏了胆子。 ———— “蒋队长，出事了。”土老鼠拖着锄头找到正在地里发号施令的蒋小云。 “什么事？” “癞子快把他婆娘打死了，就拖在地上打。” 蒋小云去那里一看，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行了，别打了！” 癞子一看蒋小云就怂了，毕竟她曾经拿菜刀砍过自己的房门，又加上她现在是生产队队长，所以癞子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为什么打人？你这手爪子不打人就不舒服是吧？要不要我把它们给剁了！”蒋小云让其他人散了。 “队长，您，您瞧您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打她那是有理由的，”癞子狡辩，“管理区送下来免费的肥料，我让她弄点来，结果她速度慢没弄着。你说这，我能不打她吗？” 蒋小云早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气息，往右边一看，这才发现顾秋秋拉着板车在那看好戏。 顾秋秋今天是来送肥料的，管理区很多剩下的鸡屎，那些人就让顾秋秋把鸡屎送到生产队来。 这些鸡屎是大家抢着要的好肥料，癞子老婆来迟了一步这鸡屎就被人抢没了。 “蒋队长，我当时正在做饭，怕米饭给烧糊了，所以迟了一步。”癞子老婆解释道。 顾秋秋这时候突然嗤笑一声，那些看戏的都怒视着她。 “你笑什么？这么可怜的女人被打了你还笑得出来？”妇女队长指着顾秋秋大声喊道，“这事说到底也和你有点关系，你是最先到这里的，怎么不想着劝架？” “关我屁事！”顾秋秋就在那笑，她这辈子和大哥受批、斗受排挤从没有人帮过她，这世界灭亡了也和她无关。 “那你也不该笑！果然是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和你那个劳改犯大哥一个德行！”妇女队长骂道。 顾秋秋脸色一下就变了，本想和她拼命，可是想到大哥的嘱咐，终究还是捏了捏拳头使劲忍耐着。 “妇女队长这么会说，不如您说说这事该怎么办？”蒋小云突然转头看向妇女队长。 “我看这事应该好好沟通一番，夫妻间吵架，那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家庭和睦才是正道……”妇女队长开始说着一大串苦口婆心的话，癞子和癞子老婆在那低着头听着。 啧，蒋小云突然摇头：“我还以为您有什么高见呢，也不过就是这一套。” “不知蒋队长什么意思？”妇女队长脸色不好了，以前的队长也不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这蒋小云果真是当了队长就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次妇女队长想错了，人家蒋小云不是当了队长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她是一直以来都不把这些虚伪的人放在眼里。 “据我所知，癞子打老婆也打了二十多年了，而您那番话估计翻来覆去地也说了好些年了，效果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与其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倒不如闭嘴，也好让癞子婆娘认清现实。” “所以蒋队长有何高见？”妇女队长冷声道。 “癞子婆娘，我问你，你想怎么样？”蒋小云突然转头看向这位，“你告诉我你心里怎么想的，想离婚还是想继续呆在这儿？” 癞子婆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有儿有女，比那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强，离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她这样，蒋小云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离婚，第二个，奋起反抗然后以后有样学样，你老公干活你也干，你老公休息你也休息。癞子总有睡着的时候，他打你，那你就趁他睡着了打回去，比他还要狠还不要命。” 豁！众人大惊。 “癞子打人是不对，难道癞子婆娘就要变得和她老公一样恶劣，也学会打人？就因为癞子底线低，所以就要癞子婆娘把自己的底线也放低？”会计反问道。 “要不然呢？”蒋小云看向大队会计。 “我，我…”大队会计愣住了，无言以对。 癞子婆娘也被蒋小云这番话给吓着了，她不敢动手，而且她也舍不得。 蒋小云懒得再理，现在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 “你就这样走了？”妇女队长不可置信地看着蒋小云，“怪不得别人都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冷漠。” “搞得好像你们乡下人淳朴一样，”蒋小云怼道，“佛都只度有缘人，我就是一个凡人，你想让我怎么办？这些年好话你们都说尽了，歹话我刚刚也说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难不成你们让我整日守着癞子让他不要再打老婆？”蒋小云冷漠道。 “这话也不是这么说，你身为队长，总得为大队的人干点什么，你当初竞选的时候承诺过的。”会计指责蒋小云。 “我只承诺过带你们发财，可没承诺过处理你们的这些事，”蒋小云觉得烦，指着癞子道，“要不然这样，把癞子关到破败的祠堂关两晚上。以后他要是再打老婆，那就加倍关上四晚上。” 收到蒋小云的命令，几个民兵过来捆着癞子要关他。 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癞子大声哭喊，癞子婆娘马上跪下来求蒋小云：“他说他错了，不会再打了，蒋队长你放过他吧，啊。” 切，顾秋秋坐在班车上开始看好戏，在那哈哈笑着，笑癞子婆娘和癞子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他打了人自然该受罚！”蒋小云严厉道。 见癞子被毫无尊严地拖在地上，癞子老婆急了：“他没打别人打的是我！我是他老婆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我说这事就这么算了。” 蒋小云还是不为所动，最后癞子老婆急了，开始推搡着蒋小云还要打蒋小云。 旁边人见了赶紧来拉，蒋小云让那些民兵把癞子给放了。 “你也看到了，”蒋小云摊摊手对着妇女队长笑道，“软的硬的招数都用了，接下来就是你妇女队长的事了，以后他们家的夫妻情趣等各种事别再找我。” 妇女队长觉得烦，但无奈这是她的工作，只得在那陪着癞子婆娘。 潇洒地转身，蒋小云和顾秋秋挥了挥手随即撩起衣袖带着人去挖土。几个刚开荒出来的田地需要肥沃的土地，蒋小云准备从另外的田地里挖土过来填上。 “顾秋秋同志，要是再有多余的肥料，过来通知一声，我让人去管理区拉。”蒋小云走了一会儿就转身对着顾秋秋大声喊道。 “我可以帮你拉过来。”顾秋秋很愿意帮蒋小云的忙。 “那不成，我们生产队的社员们懒汉不少，以后就让他们活动活动。”蒋小云说着朝几个平时喜欢偷懒的大爷们那里看，那些人尴尬地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布鞋。 “蒋队长，我们是因为老婆死了家里没人洗衣做饭，所以出工就没力气。”那几个大爷没多久又围上蒋小云说着好话。 “既然没力气，那我体谅你们，以后不用来上工了，我把活计交给那些勤劳的社员。”蒋小云厉声道。 “别啊别啊。”那些人慌了，不上工就没工分，没工分怎么活下去？ 呵，蒋小云一个个地扫视过去，眼神冷得让他们害怕。 “所以你们想怎么样？倒是给我这大队长出个主意？” “都，都，都听蒋队长的…”那几个大爷低着头小声道。 其实蒋小云可以按照以前队长的计工分方式，那就是以劳动量计工分，但是这样肯定会让大队里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还容易让一些人心里记恨。 所以她一直都坚持每个出工人的工分一样，只是有些偷懒的，那她就强制让他们留在地里干活不准吃饭。 哎，反正队长的活也不好做，蒋小云现在在想到底该怎么扳倒管理区的鲁副主任。 ☆、第 23 章 佳期农场管理局的邮政支局，蒋茂延过来拿包裹。 邮政的人员将东西包裹得很好，蒋茂延抱着东西回到报社拆开一看，里面是家里人送的些衣服和各种票，自己一份，小妹一份。 拆开自己那一份，拿上最想要的票，蒋茂延去了管理局最大的百货商店。 对比了各种相机，蒋茂延拿不定主意，因为他口袋里没多少钱了。 “两位女同志，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这里哪一款相机卖得最好？哪一款最好用？” 蒋茂延说话时都是含笑的，眼神还闪着些不羁的光芒，让那些营业员心神荡漾不已。 “我觉得这个牌子的最好用，你要不要试试？”一直以来对客人板着脸的营业员第一次说话这么温柔，让后头等着买东西的客人很不满。 “不是说这里的相机不准试用吗？为什么他可以？”怨声沸腾。 营业员瞪了那些人一眼，装作没听到。 纠结了许久拿出票和钱，蒋茂延最后还是买了一台海鸥牌的相机。 营业员小姑娘脸红地看着蒋茂延的背影。 “你不是有对象了吗？怎么还这么眼馋？” “切，”小姑娘撇嘴很不开心，“现在那对象是家里定下的，我才不喜欢。” “不喜欢就退了，别以后后悔耽误了自己。”大姐安慰她。 “你们好，我想买台相机。”一小时后，黄悠儿拉着妈妈来这挑选。 在营业员的推荐下，黄悠儿买了台红梅牌相机。 不情不愿地掏钱，黄妈妈很无奈：“你啊，既然喜欢蒋茂延那就应该端着点。再说了，一个男人自己买不起相机还要你给他买？那不就是吃软饭的？” “妈，咱们家条件好，吃软饭就吃呗，蒋茂延那么帅又有才华，咱们整个管理局，不，咱们这个省都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反正我非他不嫁。”黄悠儿抱着相机美滋滋地想着。 “那个蒋茂延真的很有才？”黄妈妈疑惑，就怕女儿在这骗人。 “你去问咱们主编就知道了，主编还想让蒋茂延娶他女儿，呸！一个主编的女儿凭什么和我抢男人？他们家也配？”黄悠儿翻着白眼不屑一顾。 拿着相机去了报社，黄悠儿正想递给蒋茂延，就看见蒋茂延在报社嘚瑟炫耀着他买的新相机。 报社那些女同志都围着蒋茂延夸奖着，黄悠儿心里吃醋极了，把蒋茂延喊到一边。 “给，我给你买了相机。”黄悠儿强硬地把相机塞到蒋茂延手里。 “别别别，我自己买了相机，黄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蒋茂延拒绝接受。 他之前讨好黄悠儿是想让自己妹妹有个返城的机会，如今小妹不愿意返城，蒋茂延也不想再讨好黄悠儿了。当然，不管蒋小云如何当面背面骂蒋茂延是个渣男，也不影响蒋茂延我行我素继续渣。 “我不管，我买了你就得拿着！”黄悠儿一把抢过蒋茂延的相机，“你买的给我，我买的给你。” 拿着蒋茂延新买的相机回家，黄悠儿就被爸爸给骂了。 “你好歹是我的女儿，调子应该放高点，现在主动给个穷小子买相机，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你在管理局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可不容易！”黄爸爸不同意黄悠儿的行为。他这些年看透了，深知要想女儿幸福，那一定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是啊，我和你爸之前和钟主任夫妻两聊得挺好的，他们家儿子也有才，长得更是一表人才，和你挺般配的。如今你眼巴巴地去追男人，传出去了你以后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黄妈妈操心哟。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蒋茂延，爸，你们要是把蒋茂延叫过来吃顿饭就知道了，他真的很优秀。”黄悠儿开始和爸妈撒娇。 “可他就是个报社的小员工，你找男人，涵养、学识、家世、外表，总得有三样配得上你吧？”黄爸爸也想女儿开心。可是据他观察，那些下嫁的女同志没一个过得好的。 “当然配得上，蒋茂延有才华外表好，涵养也够。” “可我听说，他那人风流得很，在报社和一些女同志不清不楚的。”黄爸爸突然开口。 黄悠儿一下没话说了，沉默着。 “诶？这相机不是我今天和你去商店买的那个？这个相机套怎么是棕色的？”黄妈妈疑惑着。 “妈，蒋茂延自己买了相机，所以我把我买的和他买的调换了，”黄悠儿笑道，“这就和交换定情礼物差不多。” “胡闹！”黄爸爸皱眉拿过那相机，“东西交给我，明天我给你还回去！” 等黄悠儿赌气跑回自己房间待着不吃饭，黄妈妈不由得抱怨丈夫：“你呀，就是脾气太暴躁了。” 黄爸爸没回话，拿着相机看了一眼，叹气道：“你们今天买的相机花了多少？” “几十块啊，怎么了？” “你知道这相机多少钱吗？”黄爸爸指指蒋茂延买的这台相机。 “多少？再贵也贵不过我买的。”黄妈妈不以为意。 “这相机要这个数。”黄爸爸伸出几根手指头。 “还不也没我买的贵？”黄妈妈夹着饭菜准备给女儿端去房里吃。 “你糊涂，你们今天买的几十块，他这个要几百块，能一样吗？” “什么？”黄妈妈确实吓了一跳。她家里倒是也有钱，但是绝不会为了买台相机花掉一年左右的工资。 “看来我是看走眼了，说不定这小子家里条件不差。既然这样，我明天会会他去。”黄爸爸将照相机藏好。 另一边，被换走相机的蒋茂延无聊地在那用笔乱写乱画，太受女人喜欢了也不是件喜事啊。 “蒋茂延，听说黄悠儿给你买了台相机？你好手段啊，刚来咱们报社没多久就勾搭上了黄悠儿，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吃软饭了。”报社也有一个男同志和蒋茂延不对付，因为那个男同志喜欢黄悠儿很久了。 “我正好今儿个心情不好，要不然这样，咱们去外面比划比划？”蒋茂延脱掉外套就要揍他，被路过的副主编老郑叫进去训斥了。 “你啊，不像话。有才华是好事，但是你性子不行，不懂得收敛。” “老郑，对事不对人，就说刚刚这事儿吧，那小子说我倒是不妨事，毕竟我在这也待不了多久。但是他那话说出去，人家还以为黄悠儿和我不清不白的，这不影响人家女同志的清誉？”蒋茂延反驳。 这下可好，门外偷听全程的女同志们更加喜欢蒋茂延了。 “没想到啊，你平常不是喜欢扎在女人堆里？怎么突然又善良起来了？”老郑摇头道，这小子，都不知道他哪句真话哪句假话。 “老郑，你这话又不对，我爱惜女同志和我善不善良有什么关系？”蒋茂延嬉笑道。 老郑看他这么闲干脆让他出去跑腿去。 “这个不行，我明天得下乡一趟，给我妹送点东西。” 爸妈送来的衣服鞋子都是为了冬天御寒的，毕竟这次过年他们两兄妹都不准备回去。 而蒋小云这边因为得罪了癞子一家，不能再继续住在癞子家了，所以搬着行李住到了组长家旁边的牛棚里。 还好，这牛棚很多年没用了，没有异味。 稍微打扫了一下后，蒋小云住了进去。 “蒋队长，你现在越来越能干了，以前不当队长时连个碗都不愿意自己洗，如今当队长了，反而勤快起来了。”组长媳妇儿过来给蒋小云送东西。 那玩意儿围在牛棚外面可以御寒，组长媳妇儿又利索地拿上钉子和锤子给蒋小云这里的破木门补上几块木板免得漏风。 “我那口子说了让你进我们屋里住，你又不愿意，难道是蒋队长看不上我们那破地儿？”组长媳妇儿开玩笑道。 “嫂子，不是不愿意，只是自己有个住处还是方便点。”蒋小云现在当队长了有时候忙得半夜还睡不着觉，还是一个人住着自在些。 “那行，有事就喊一声，以后每天三餐蒋队长直接过去我那里吃。” 等人一走，蒋小云在煤油灯下头垫上几本书，开始写着自己的计划。 她承诺了一年之内要让大队的粮食产量翻上三分之一，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呢？其实她还没什么思绪。 咬着笔杆子发呆了许久，眼神不经意间瞄到了煤油灯底下的石头记，突然想到了探春管家的那段时间开源节流的故事。 想到那些内容，蒋小云突然有了些想法，开始写写画画着什么。 不过说实在的，大队里本来就贫穷，能吃的野菜都会被乡亲们挖过去吃了，所以好像没什么可节省的，具体还是要看怎么开源增加粮食产量。 怎么增加粮食产量？最主要的肯定是地的问题，能种植的地方多，粮食自然也多。其次那就是人力的问题，很多劳动力出工的时候偷懒，还有男女工分不同的问题，这些都让社员们积极性不高。要是能提高社员积极性，自然也能提高农作物种植的质量从而提高产量。 还有什么呢？蒋小云敲敲脑瓜子开始琢磨。 农场每年下发的种子都是同批品种的，自己大队比别人差在哪里？大约是土质的问题。 蒋小云想着能不能去和别的大队商量借些土用用，最近她要求开荒的那几块地就缺肥沃的土壤。 一直工作到晚上一点，蒋小云看看手表，再也忍不住了，好好的检查门栓后吹灭煤油灯上床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七零小宝进城找妈妈》，，， 文案：公社卫生院，这里有一些被遗弃的婴儿，好心的卫生员会帮这些孩子找到愿意领养的家庭。 而小宝是个意外，一直到她三岁了也没人愿意领养她。 ——“哎，她爸还在皓月劳改所改造呢，谁愿意领养啊” 咦？有了，小宝雀跃地跑去收拾包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溜了。 来到皓月劳改所，小宝‘呼哧呼哧’地搬着砖头然后踩着砖头翻上了劳改所的墙。 ——“爸爸~” 小宝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爸爸，因为爸爸和自己长得很像~ 小宝趴在墙头：“爸爸，没人愿意领养我，卫生员还说再找不到领养的就只能把我送去福利院了。” ——“小宝，你让卫生员带你去找妈妈，等爸爸出狱了就去妈妈那里接你回家。” 可是卫生员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小宝只能自己卷起铺盖进城找妈妈…… 注：会尽快开文，求收藏 ☆、第 24 章 第二天一早，蒋茂延正准备出门搭车，就遇上了堵着他的黄悠儿和黄爸爸。 “蒋茂延，我爸爸要和你谈谈。”黄悠儿有些忐忑，不知道爸爸要和蒋茂延谈什么。 两人在路上走着，蒋茂延给黄爸爸递了根烟。 “我不抽烟。”黄爸爸摆摆手拒绝了。 “黄叔叔，您今天来是因为黄悠儿的事？”蒋茂延赶时间去搭车，所以想快快说完，“我和她真的没什么，这点您放心。” 黄爸爸心里有些不满，看他这样子是对自己女儿没兴趣？说得好像是自己女儿缠着他一样。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巴结她？据我所知，当初洪灾时你们去乡下多待了两天，那时候你的态度和现在可不一样啊年轻人。”黄爸爸对蒋茂延是满意的，才刚接触他就能看出来这小子大体上没什么缺点，就是看上去冒冒失失的不稳重。 “那时候确实是我糊涂，听人说她爸爸是咱们管理局组织部部长的女儿以后就想着讨好她，但是我这份讨好和爱情无关，就像是职场官场上有人喜欢拍马屁一样，和爱情沾不上边。” 这番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他当初是拍马屁讨好人，并不是想和黄悠儿扯上爱情这些东西。黄爸爸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从包里拿出相机：“昨天我女儿贪玩换了这东西，依我看，这相机还是换回来。” 蒋茂延自然乐意，换回了自己买的相机以后和黄爸爸握了握手：“所以咱们之间应该没什么误会了？” “既然你对我女儿没意思，那以后你只要离我女儿远点别再利用她，自然相安无事。要是再像上次一样利用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黄爸爸路过报摊买了几份报纸，看着上面蒋茂延写的文章拍的照片叹了叹气，回去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和悠儿解释。 “爸，你们聊得怎么样？”黄悠儿找到老爸着急地问着。 “那小子整体上来看还不错，我看了他写的几篇文章，像是有真本事的，”黄爸爸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那人不适合你。” “为什么？” “那小子不是个能安下心来的，用咱们的话来说，那就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 “反正我喜欢，等我把人追到手了老爸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黄悠儿坚持不放弃。 蒋茂延和黄爸爸聊完天以后就拎着东西去了车站，等转了两趟车以后在管理区下车。 下车后因为晕车的蒋茂延狼狈地坐在地上缓一会儿，而经常没事做就守在这里的顾秋秋跑了过来给蒋茂延递上一颗糖。 蒋茂延没要，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了自己要么就是没好脸色要么就是不发一言直直地看着自己，太吓人了。 拎着东西走到下面的连队，在一片荒地上找到了正在训人的小妹。 “各个组长敲锣打鼓地让你们集合，你们迟到。大家都在干活，你们又在这偷懒。偷懒不说，你们还干活不仔细把这些育苗给弄死了！”蒋小云尽量压制住怒火，一桩一桩地数落他们的罪行。 而那几个大汉偷偷憋笑，并不认为蒋小云能把他们怎么样。 一方面他们觉得被一个女人管着所以不服气，另一方面，他们本来就有些混。 其他人其实心里也在看好戏，他们不认为蒋小云能把这几个人管住。 “笑，继续笑，”蒋小云正好顺势推出自己的新办法，“因为你们这些人太难管了拖累整个大队，我昨儿晚上仔细一琢磨，咱们大队的社员们干活不积极不是件小事。所以呢，我想了一个新主意。” 其他人正经起来了，这个女知青自从任队长以来，那可是想一出是一出。 蒋小云杵着锄头严肃道：“以后呢，全年工分少于2800工分的，不准凭票来领粮食，来年再领！” 本来安静的地方突然沸腾起来，大家议论纷纷，并开始指着蒋小云鼻子骂。 什么‘黑心肝的’‘杀千刀的’‘要工分不要命啦’等等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在工分口粮面前，这些社员们倒也是不怕这个队长了。 蒋茂延在一旁蹲着看好戏，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小妹在生产队队长的位置上做得还不错，没哭鼻子。 副队长走了过来给蒋茂延递烟，蒋茂延接过烟别在耳后。 “蒋茂延，你这个妹妹胆子太大，这要引起全大队的不满了。” “那也是这些人太不识趣，我小妹聪明，做事都是有缘由的。”蒋茂延并不会帮着外人说自己小妹坏话。 “先别这么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呢，”蒋小云不嫌事儿多，继续拱火道，“以后弄一个耻辱架，工分落后的给刻在上头，每天一轮换。行了，我话已经说完，你们继续骂。” 从兜里拿出棉花塞在耳朵里，蒋小云懒得听他们在这放屁。 等这些人骂完了，蒋小云让记工员把那些不干活的都记下来：“按以前的老规矩扣工分。” 用力拍拍记工员的肩膀，蒋小云转身朝后面走去。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给你送东西，爸妈寄过来的，都是些保暖的衣服和鞋子。对了，我看了看，爸妈好像还给你寄了自行车票，说是你现在当上队长了到处跑，肯定需要一辆自行车。” 蒋小云收下了这些东西，又对着准备沉默着离开的副队长喊话：“副队长，我刚上任没多久，太年轻，又因为是个女人被他们给针对，您老就这么看着也不帮忙说句话？” “蒋队长说笑了，乡亲们都是看能力。你要是真的能做好，他们肯定服从。” “行，先不说你这话怎么讽刺。可我是个外人，总归不好管。” 副队长抽着烟没回话，他确实想给蒋小云一个下马威，这个女知青平时有些猖狂了。 “副队长，你看到那个记工员没有？他在咱们大队干了多久的活了？”蒋小云指指远处和几个社员说着话的记工员。 “他是咱们大队做出纳的大哥，干了两年了。”副队长不知道蒋小云说这个干什么。 “行，他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做了。”蒋小云给自己捏捏肩膀。 副队长：“……”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太累了，腰酸背痛的，蒋小云挥挥手让大哥给自己捶下背。 蒋茂延懒洋洋地起身给蒋小云捏肩膀：“为什么要开除他？” “他不作为，包庇那些不干活的人，还在记分册上做了手脚。”蒋小云既然想开除他，自然是掌握了证据的。 “你一下得罪这么多人可不好，”副队长难得好心提醒，“太过了。” “所以啊，我想着让副队长做护身符，把您侄女儿弄过来当记工员。”蒋小云直说。 蒋茂延：“……” 太损了，小妹太损了。 小妹把副队长的侄女儿弄过来当记工员，即使副队长不想帮蒋小云，可在外面看来，那就是副队长和蒋小云达成了某种协议。 所以，副队长不管想不想帮蒋小云，蒋小云都能利用上副队长这层关系。 被蒋小云这么摆一道，副队长很生气：“我不会让她当记工员，蒋队长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哦？可是我和她说了，我可能明年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会把队长的位置交给她。”蒋小云想着好好培养副队长的侄女儿，她相信明年投票选举时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个诱惑很大，而副队长这些天见到了蒋小云在队里做的一系列改变，他觉得蒋小云或许真的有这个本事能做一番成就出来。 半推半就之下，副队长答应了蒋小云给她在大队里说些好话帮她站稳脚跟。 ☆、第 25 章 蒋小云重新定下的规则没多少人在意，他们反正不听。 没想到，第二天蒋小云让各个组长喊人集中来到平常聚集开会的地方。 “咱们这位记工员，”蒋小云突然叹气，底下的人摸不清头脑，而突然被点名的记工员愣了，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咱们这位记工员呢，为人老实，忠厚，”蒋小云笑道，“这是优点，但是呢，也是缺点。” “什么缺点？”出纳忍不住在下面问道，她不想听蒋小云在这说废话。 “太老实了那就容易被人欺负，可能有些乡亲们说几句好话，咱们这位记工员耳根子一软，就忍不住给人作弊。”蒋小云拿出记分册，这是记工员上半年记的工分，因为之前洪灾的原因丢失了。因为记工员很严谨，记分册都是做了两本，所以丢失的这本也没在意，也不知道蒋小云是怎么找出来的。 底下的记工员一看那记分册就慌了。 蒋小云将这记录着工分的账本直接摔在了地上，刚才还笑嘻嘻的脸一下就变了：“工分，那是咱们社员的命根，你计分多凭人情关系还有你自己的喜好，私底下那些人哪个不在背地里骂你祖宗十八代！” 记工员脸色煞白，被蒋小云这么当众辱骂，恨不得冲上去打她，可他不敢，毕竟蒋小云现在是队长。 “这样的人，大家认为还能选他当记工员吗？想继续让他任职的自己举手。”蒋小云眼神扫过下面的每一张脸，没一个人愿意举手。一方面，有些人确实不满这个记工员，另一方面，怕蒋小云又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就蒋小云当队长这么些天，大队里的人要被她给整死了。明明现在是冬天，活计没那么多，可蒋小云偏偏能找出各种活计来，逼着他们出工。 一方面他们后悔选蒋小云当队长了，另一方面他们又忍不住好奇蒋小云能做出什么成果出来。 “既然没人出声，这个记工员就换人来做，我呢，力荐月儿来当咱们大队的记工员，”蒋小云再次用那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扫视着下面的社员们，“有意见的可以举手。” 太缺德了，土老鼠在心里‘骂’蒋小云真的有一套。 如果蒋小云说【没意见的可以举手】，估计举手的人不会超过二分之一，可她偏偏说【有意见的可以举手】，那谁敢举？举了就怕得罪副队长，就算不怕得罪副队长，有些人也懒得多添上一分的麻烦。 “既然没有人举手，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去干活，一天两次，我会验收你们的成果，”蒋小云指着右方，“那处荒地一个星期内要全部开出来，还有挖深鱼塘底下的工作要在过大年前半个月全部完工，完不成的，我陪你们一起在地里干活过大年。” “霸王！” “让我想起了当初那些恶劣的地主。”土老鼠小声笑道。 人群中散去的时候到处都在小声叽叽喳喳地说着蒋队长的坏话，蒋小云跳下台，叫住两个年轻的男人去弄快大木板来刷上红漆。 去小学那里借来粉笔，蒋小云直接把工分最少的人名写在了上头。 “月儿姐，你以后根据工分来，这事就交给你了。”蒋小云笑道。 “行，包在我身上。” 蒋小云又去找会计要钱：“就十张大团结就成。” “十…十张大团结？”会计要晕过去，最后在蒋小云没有温度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拿了钱。 说明了用途，蒋小云带着钱又带上几个人去了隔壁大队，隔壁大队的队长正在路边和人下棋，蒋小云在旁边站了很久，等这个队长‘终于看见’自己了，蒋小云找他借样东西。 “你要挖我们大队的土？”这位队长觉得好笑，“这土也是能乱挖的？” “我们这边土质不行，土壤不肥沃，而且太低了，需要用些肥沃的土填在里面，不挖多，就挖十亩。”蒋小云拿出大团结，“除了这些钱，我再给你们送上一车鸡屎。” 反正顾秋秋是蒋小云的好朋友，从管理区弄出一车鸡屎不是问题。 这买卖挺划算的，队长也不想和蒋队长结仇，所以爽快地拿了钱答应了。 当会计再次看到登门的蒋小云时，脸色都不好了：“蒋队长又想拿钱？” “哈哈，脸色别这么难看，这次要钱是去管理区请挖掘机的。”蒋小云其实自己有钱，可以自己先垫上以后再找会计报销。 只是，她懒得去县城，所以把存折给了蒋茂延让蒋茂延去县城取了钱再送过来。 第二天，挖掘机轰隆隆地响，蒋小云去那里一看：“师傅，挖开后最底下是黄土吗？” “不是黄土。”师傅大声吼道。 蒋小云捂着耳朵走远了点，不是黄土就行。 “土老鼠，你在这盯着。”蒋小云让人在这盯着，自己忍不住想去眯眼睡一会儿了。 “嘿嘿，蒋队长辛苦了，这些天全部事都是你一个人操心着。”土老鼠还挺佩服蒋小云的，这要是自己，才懒得费力气。 “不把事情做好做大，怎么引蛇出洞呢？”蒋小云是要把鲁副主任给送进监狱的。可是她一个小角色根本撼动不了人家，那就只能智取。 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当自己实力变强并步步紧逼，人家鲁副主任迟早会做出错事来。 “啊”土老鼠没听懂蒋小云的意思，“你说话这么难懂干什么？” “没什么，你忙你的去。”蒋小云回到了自己大队。 到了大队，就看见记着工分的耻辱架已经被推倒。 就地坐下休息，蒋小云看着来来往往的小孩子们心里也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还是小孩子最治愈人心，蒋小云坐了很久后招招手喊着一小朋友过来：“问你一件事，这木板是谁弄倒的？” 小孩子摇摇头，蒋小云掏出两颗奶糖在孩子面前晃啊晃。 那孩子不好意思道：“是大伯让我推倒的，因为他的工分是最少的，说是写在这上面太丢人了。” “那这样，给你们小孩子一些任务，要是你们看见板子被推倒，你们就扶起来，我每天给你们糖吃。” “好！”孩子们点头。 其实那些大人们一开始没把这耻辱架当回事，可是家里的孩子们慢慢地会嫌弃自己爸爸妈妈的名字出现在这耻辱架上，孩子们一闹腾，老人们就开始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慢慢的，那些大人们也开始觉得丢脸起来了。 “还别说，这招挺有效的，这几天他们干活都不偷懒了。”副队长经过时夸奖道。 “这些都是些花架子，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风浪，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我说的那句话，关于【全年工分少于2800工分的，不准凭票来领粮食，来年再领】的话。” “有魄力。” “还是得感谢副队长您，要不是借您的威严，这些人也不会愿意听我叨叨。”蒋小云扯着哈欠准备去睡个小觉，现在太多事要忙了，以至于她昨天晚上一点多睡觉今天不到五点就醒了，困得要命。 慢着，不行，今天大哥要给自己送钱，还得去拿钱。这段时间睡眠严重不足的蒋小云大喊一声发泄心中的不满，把旁边路过的社员们吓得不轻。 本来想请假去吃喜宴的大爷一哆嗦，算了，还是不找队长请假，去找组长吧。 管理区，给小妹取了钱的蒋茂延带着钱在管理区这里下了车。 一下车就看见一群小子围着顾秋秋讽刺辱骂她。 这些人也真是够闲的，明明六舍农场离这里很远，这些人还专门开卡车过来辱骂顾秋秋一番。 说什么‘不肯和劳改犯脱离关系才被辱骂’的冠冕堂皇的话，明明就是想欺负人的劣根性，只不过找了个由头发散心中的恶。 想了想，蒋茂延觉得可以写一篇文章呼吁大家别对家属这么恶劣。于是，他躲在车后头拿出相机开始拍照。 突然，蒋茂延好像看到了一个人扯开顾秋秋的衣服摸了她的腰。 马上放下照相机，蒋茂延从地上捡了什么东西冲了过去。 “干什么你们！耍流、氓你们算什么东西！”蒋茂延拿着棍棒驱赶他们。 班车上的司机见了连忙下去劝架。 被人放开的顾秋秋突然开始狂奔，和那些人打起来的蒋茂延连忙去追。 他们身后，骑自行车来到管理区的蒋小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骑着单车跟了上去。 顾秋秋跑到当初差点决堤的大河边，直接往下面跳，后面跟上来的蒋茂延一把把顾秋秋扯了回来。 这人吧，特别倔，蒋茂延和她拉扯了许久才把人暂时给稳住。 看着她低着头心如死灰，蒋茂延突然明白顾秋秋上辈子为什么要跳河了，这样的日子确实过得憋屈。 “嗨，没事，不就被畜生摸了一下吗。我告诉你啊，我小妹在城里学跳舞，他们那里的人啊摸腰摸屁股的都有，我小妹就被人摸过，不照样过得挺好的？” 放下单车跟过来的蒋小云：“……” 跳舞难免会摸到，可蒋茂延这么一说，好像自己多不正经一样。 ☆、第 26 章 蒋茂延用自己小妹跳舞的经验去安慰着顾秋秋，顾秋秋还真的吃这一套。 “所以你们城里摸腰都不算什么？”顾秋秋难得小心翼翼地和蒋茂延说着话。 “平常当然不行，但是跳舞嘛，身体接触是必须的，”蒋茂延知道她心里较着劲，安慰她，“其实不管是别人怎么欺负了你，那都不是你的错，别自己老是要死不活的。说句不好听的，你要真的不想活了，也可以报完仇再寻死呗，你这动不动跳河的做法太窝囊了。” “李伍扯了我的衣服还摸我。”许久之后，顾秋秋将脸埋在腿间觉得这事难以启齿。 “我拍下了，”蒋茂延给顾秋秋看相机，“这东西拍下了那个畜生的所作所为，到时候我去派出所给你报案，让他得到惩罚。” 坏人能得到惩罚才是对受害人最好的安慰。 听到蒋茂延拍下了证据，顾秋秋豁然开朗。 只是，开心了没两秒的顾秋秋突然变了脸：“你什么时候拍的？” “就我下车的时候啊，我躲在车后头拍了照，本来想拍下他们欺负你的照片到时候写几篇文章。后来见那些人太过了，所以去帮你。”蒋茂延笑嘻嘻的没觉得有什么。 顾秋秋却寒了心：“你早就看到他们骂我推搡我，却什么也没做。” “但是他们扯你衣服做得很过分的时候我可是乐于助人冲了过去，不是我自夸，我这人还是挺善良的。”蒋茂延洋洋得意。 “啊！”蒋茂延突然抱住脑袋，因为有人打他。 突然出现的蒋小云打了大哥几下：“哥，你怎么有脸说你善良？” 顾秋秋咬了咬唇，生气地离开了。 蒋茂延觉得冤枉：“我确实救了她，还不善良？” “你可以说你想明哲保身，但和善良可搭不上边。”蒋小云看着秋秋离开的背影有些感慨。她知道顾秋秋喜欢自己大哥，所以对于大哥的做法很失望。 “大哥，你现在有对象吗？或者说，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我还年轻，何必被这些东西束缚住。”蒋茂延摇头晃脑的。 “所以你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蒋茂延有太多的兴趣爱好了，所以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也觉得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本来还想撮合大哥和顾秋秋，不过看大哥这性格，确实不适合当对象，蒋小云也就歇了要撮合他们的心思了。 “把钱给你，”蒋茂延没忘记这次来管理区的任务，“你这存折上有一百多，我给你取了十张大团结。” 蒋小云一琢磨，她还想去种子站买些种子，还想包下和隔壁队相邻的那块竹林，要做的事太多了，说句不好听的，有时候也需要一点钱来打点，就怕一百块也不够。而会计那里，说什么也不肯再给自己钱了。 “哥，你不是有很多钱吗？借我点呗，等我发达了还你。”蒋小云现在掉在钱眼子里了。 “没钱，买了新相机把我的存款都用光了。”蒋茂延有礼貌的拒绝。他这个人吧，吃穿很讲究，从不肯委屈。所以他的那点钱都是留着给自己享受的，就算是对小妹好，也不肯把剩下的一点钱借给蒋小云。更何况，蒋茂延也看出来了，就小妹现在这穷样，这钱肯定是有借无还。 要是没买这相机，蒋茂延肯定能多少支援她点。 蒋小云定定地看着大哥，蒋茂延心虚地看向别处。 仔细回想书中的细节，蒋茂延平常喜欢把钱放在相机的那个套里。 哈~蒋小云猛地扯过相机套掏出了里面的一叠钱就往堤下跑：“大哥，我现在要不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找你是不是？你就体谅下我，啊。” 跑下去直接骑上自行车抛下了蒋茂延，气得蒋茂延大喊：“好歹给我留点回去县城的车费啊！” 半空中几张纸币随风飘散，蒋小云扔了几张2角的纸币。 憋屈地捡钱，蒋茂延叹气：“真是一报还一报。” 原来，当初蒋茂延来这里的时候蒋爸爸和蒋妈妈就给了蒋茂延三百块，让他把这三百块给蒋小云用着。 但是呢，这些钱被蒋茂延给昧着良心自己收下，天天在县城下馆子去了。 有钱在手，干什么都有底气，蒋小云开垦荒地后又花钱进购了大批种子。 “队长，这冬天哪能种东西啊。”社员们要累惨了，快过年了，就别折腾了。 “别担心，我们要充分利用大队的土地。所以我现在宣布，我们要开始大棚种植，”蒋小云捶捶腰，疼死了，“还有啊，咱们的鱼塘以后不光是养鱼，还可以在里面种莲藕，一点地儿也不能浪费。” “……” 众人晕厥，这是要累死的节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忙忙碌碌的就到了腊月二十里了。 “我给你送了礼物。”顾秋秋拖着很多‘肥料’过来，臭烘烘的。 蒋小云捂着鼻子：“谢谢你秋秋，这些要多少钱？” “不用了，你大哥帮我报警，李伍现在就在派出所蹲着，我很感激，这些东西就当是送你的。”顾秋秋不好意思道。 “他是他，我是我，这段时间你给这里送了很多肥料过来，我很感激。”蒋小云坚持要给顾秋秋报酬，看着顾秋秋衣服单薄，所以去自己住处找出一件外套，“对了，你今年过年回去吗？” 顾秋秋摇头，大哥在劳改所过年，自己根本没有家，不想回去六舍农场。 “那你今年和我过年吧，我罩着你。”蒋小云拍拍胸脯。 旁边路过的社员们听了这话大喜，土老鼠讨好地笑道：“队长，你什么时候过年放假去？” 队长只要一放假，他们也能休息了。 “就过大年那天还有初一初二吧，给自己放个长假，”蒋小云大方道，“你们也一样，多休息休息。” 土老鼠：“……” 三天？土老鼠想跳起来骂蒋小云祖宗十八代。 众人唉声叹气地离开，蒋小云把外套放在顾秋秋手里：“大年那天我去找你。” 抱着衣服，顾秋秋很开心地做着计划：“那咱们去县城玩儿，我请你下馆子。你可别瞧不起我，其实我手边也有一点钱。” 蒋小云和秋秋击掌，姐妹好的抱了抱。 “我这段时间为了大队里贴了不少自己的钱进去，如今真的是穷啊穷。既然你请我吃饭，那我就请你吃零食，咱们那三天好好的玩一场。” 这友好的画面看得一旁经过的韩筝筝心里很不是滋味，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如今这个朋友又有了其他的好朋友，韩筝筝内心是五味杂陈。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韩筝筝看着桌上冰冷的饭菜有些难过：“妈，你们吃饭也不给我留点。” “我们也还没吃呢，就你大哥提前吃了上工去。”韩老娘让韩筝筝去拿碗吃饭。 “我不干！凭什么大哥可以吃热菜我就要吃冷菜？”韩筝筝想到自己和蒋小云闹翻都是因为大哥，现在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你大哥要出工劳作，所以提前吃了几口饭菜又怎么你了？” “我也劳作啊，我现在和大哥挣的工分一样多，凭什么他吃热菜我就要吃冷菜？”韩筝筝以前因为自己挣的工分比大哥少所以一直很崇拜大哥和爸爸。 如今蒋小云改了规则，一样的工作一样的工分，不分男女，只看进度。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韩筝筝开始觉得自己有底气了，也不觉得自己在家就比大哥或是爸爸差什么，说话都不虚了。 韩筝筝的态度强势后，韩老爹韩老娘一开始还会和女儿争吵，可时间一长，做爸妈的却是不敢明面上再忽悠女儿了。 “行，你是祖宗，我去给你热菜，行了吧？”韩老娘去热菜，嘴里小声骂骂咧咧地骂着蒋小云。反正她现在只要气不顺，那就是蒋小云的错。 从妈妈嘴里听到蒋小云的名字，韩筝筝有些后悔当初为了大哥和小云闹翻。 蒋小云当上队长后，韩家人一开始还惴惴不安，就怕蒋小云利用职务来对付他们一家子。 没想到，蒋小云压根没搭理过韩家人，只是每次出工时让组长把韩家儿子调到别处去，怕脏了她自己的眼。 韩筝筝认为蒋小云当队长是优秀的，比以前的队长都要优秀，也不会公报私仇整人。 热好菜回来的韩老娘开始和女儿说说笑笑：“筝筝，有人来给你介绍对象，就是隔壁大队的林子，知道不？” 韩筝筝垂下眼，林子三十了，比自己大那么多，她看不上。 即使韩筝筝如何看不上，可是韩家爸妈就是不停在她耳边念叨。 ☆、第 27 章 大年三十这天，蒋小云难得睡了个好觉。 睡到自然醒的蒋小云打开门就发现蹲坐在她门槛前的顾秋秋，顾秋秋正穿着上次蒋小云送给她的外套，头发也不像往日那样乱糟糟的。 “你醒了？”顾秋秋快要冻死了，嘴唇直哆嗦。 “你来了多久了？”蒋小云拉她进屋，“来了就该叫醒我，在外面冻坏了可怎么办？” “我听说你当队长这么久以来还没睡过一个好觉，所以不敢打扰你。”顾秋秋坐在桌边笑道。 蒋小云打开热水瓶的塞子，倒出点热水又放了点东西在桶里面，然后提过来给顾秋秋烫脚：“你先烫烫脚暖和暖和，我去洗漱。” 桶里面飘着香香的香料，顾秋秋突然觉得蒋小云这人挺好的。 “蒋小云，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怎么说？”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什么活都不会干，握着锄头不到一小时手上都会起水泡。现在呢，经常看你在地里转悠，挑担子也能挑了，也能砍柴了，变化真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当初当队长就是想着报仇，想着把上任队长给赶下台。后来嘛，接下了队长这个重担，就不得不勤劳起来，也偷不了懒。”蒋小云当普通社员时还能偷偷懒，可当了队长，责任大了起来，她不得不学会改变。 洗漱完蒋小云又开始梳头发，从抽屉里找出了几个绸子头绳，给顾秋秋送了两个。 顾秋秋开心地接了过来：“可是，这丝绸太滑了。” “用火柴把它的边缘烫一下，就不会滑下来了。”蒋小云告诉她怎么打扮。 “你手真巧，”顾秋秋真心夸赞对方，“我哥以前就和我说可以向你学习梳妆打扮的技巧，可那时候我和你关系不好，就没好意思打扰。” 听顾秋秋说起顾郃，蒋小云还恍惚了一下。 “怎么了？”顾秋秋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没什么，看看镜子，粉色的这个怎么样？” “好看，原来我戴上粉色的头绳这么好看。”顾秋秋臭美道。 蒋小云去找手霜擦手，不由得叹了口气。刚才顾秋秋提起顾郃时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这让她有些苦恼，难道自己真的喜欢顾郃？可是不至于啊，她对顾郃明明是怜悯之情，她就怕自己把怜悯和喜欢这两种感情给弄混。 “咱们走吧，”顾秋秋等不及了，她好想去县城逛逛，“我想去买些东西，到时候去劳改场给我哥送去。” 蒋小云恍惚间抹多了手霜，于是把顾秋秋的手拉过来把多余的霜抹在对方手上。 “你怎么用的东西都是香香的。”顾秋秋抹了点霜在脸上。 “你想要这个霜吗？我正好有多余的两小瓶。”蒋小云拿了东西放到顾秋秋外套的口袋里。 收下蒋小云这么些东西，顾秋秋发誓待会儿到了县城一定要请蒋小云吃好喝好。 蒋小云锁好家里的门，然后拍拍自行车后座笑道：“上来，姐载你！” “队长蒋队长，”土老鼠突然跑了过来拉住自行车，“队长，先别走，有事让你去主持公道。” “什么事？” “是这样的，隔壁队的林子送了一包茶叶给韩老爹，是上门提亲的，林子想娶韩筝筝。但是呢，韩筝筝不愿意。”土老鼠长话短说。 “哦。”蒋小云知道这回事。 书中过年这一天，因为韩筝筝坚决不愿意嫁给林子，所以林子找韩家要回那包珍贵的茶叶，但是由于韩老爹已经喝了大半了，所以林子来这里要讨个公道。 书中嘛，这事很快就解决了，因为原主和韩筝筝是好朋友，为了帮韩筝筝解决麻烦，所以原主用自己全部的钱赔给了林子，这件事才算罢休。 但是现在嘛，蒋小云肯定是不会管这些事的，她恨不得弄死韩家人。 “这事找我干嘛？该赔就赔呗。”蒋小云让顾秋秋上车，准备离开。 土老鼠抓着自行车后面不放：“可是队长，韩家没钱赔啊。” “所以呢？”蒋小云皱眉，“关我屁事！” “可是…” 土老鼠还想说着什么，顾秋秋使劲掰开土老鼠抓着自行车的手：“你再敢拦着我们，我弄死你！” 被顾秋秋恶狠狠的样子给吓着了，土老鼠松了手，蒋小云踩着自行车离开。 把车寄放在管理区，蒋小云和顾秋秋上了班车，而座位已经满了，也不知道大过年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因为大过年的也要工作，司机心里很烦闷，大声摁着喇叭，提示那些慢悠悠走过来的人，车要开了。 “师傅，你们辛苦了，大过年的也要工作，不容易啊。”站着的蒋小云给司机递了根烟。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司机和蒋小云聊了几句后，把铁箱子上头的东西收拾了下让蒋小云坐。 蒋小云赶紧拉着顾秋秋坐下来，再迟一秒就要被别人坐了。 见蒋小云在哪儿都能聊得开，顾秋秋还挺羡慕的，心中也都是对蒋小云的敬佩之情。 到了佳期农场管理局，两人又转车到了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店。 “咱们真的要进去？”顾秋秋不敢，她害怕这些地方，总觉得这些地方不应该是她进的地儿。 “我知道你害怕，但是胆子是慢慢练出来的。这样，你要是害怕就跟在我旁边不说话，其他的我来说，你想要什么都和我说。”蒋小云想着好好给顾秋秋打扮一下，她能看出来顾秋秋是个爱美的姑娘，和自己一样~ ———— “蒋茂延，今天可是过大年的重要日子，你就这么在报社坐着？”副主编老郑抱着一堆资料路过，他干完活了，得回家和家人团圆去。 “哎，我那个心狠的小妹，她拒绝了要和我一起过年的邀请。你看我这孤家寡人的，只能在这里坐着喝喝茶了。”蒋茂延心累，因为他没钱过年吃顿好的，钱都被小妹给搜刮走了。 按理说，心软的人这时候应该说一句：“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去我家过年热闹热闹吧。” 但是副主编老郑不是心软的人，他听完蒋茂延的话以后，准备偷偷的离开。 “老郑，”蒋茂延等了很久也没见老郑回话，所以突然回头叫住老郑，“你老家在哪儿？我去你家一起过年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热闹。” 只差几步就能离开这里的老郑抿着嘴在琢磨着说辞，几秒之后转过身来哈哈笑道：“哎呀，我老家太远了，所以今天我也是准备一个人过年。” “这样？那太巧了，咱们两个孤家寡人的一起过呗，你要去哪儿吃饭？捎上我。”蒋茂延搓搓手起身准备蹭饭吃。 “蒋茂延！” 突然，黄悠儿和一群报社的女同志过来了，她们准备喊蒋茂延一起出去玩。 趁着人多，老郑赶紧溜了，他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自己一起包饺子呢。 “各位女同志，你们也像我一样没地方去？”蒋茂延疑惑。 当然不是没地方去，这些女同事的家都在县城，反正晚上才吃年夜饭，又想着蒋茂延一个人，她们就想带蒋茂延去外面吃一顿玩一玩。 黄悠儿准备自己一个人和蒋茂延相处的，只是半路上遇到了这些女同事。 这让黄悠儿十分恼火，单身的姑娘也就罢了，这里面还有正在处对象的姑娘们也都嚷嚷着要请蒋茂延吃饭，黄悠儿气得要死。 而且蒋茂延对每个女同志都一样说说笑笑的，黄悠儿感受不到自己在蒋茂延心中是特殊的。 不想吃软饭，奈何蒋茂延嘴馋啊，而且过大年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他一个人也太可怜了。 “行，同志们，咱们出发。”蒋茂延要被外面传出来的饭菜味儿馋死了。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在炒着饭菜，街上都是肉香味儿。 “现在不到10点，咱们先去百货商店逛逛？然后11点多去下馆子，蒋茂延你说好不好？”这些女同志围着蒋茂延嘘寒问暖的。 到底是在大街上，蒋茂延不想被人误会是流、氓，所以和这些人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行，那咱们就去百货商店。” 只是没想到，到了百货商店的蒋茂延给女同志拎袋子也能碰到正在悠闲地逛街的小妹，还有那个顾秋秋。 蒋小云正吃着蓬蓬松松的棉花糖，一边吃一边在那看手表。 “想买手表？有票吗？”蒋茂延面无表情道。 “……” 蒋小云抬头一看，心虚地把手里的两张大团结给塞在裤兜里。 “好啊你，搜刮走我的钱，然后在这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钱买手表？”蒋茂延痛心疾首，“更重要的是，你过年不和我这个家人过反而和别人过，害我孤家寡人的被人歧视。” 蒋小云看大哥这么可怜，又有些自责。 旁边的顾秋秋也是，突然觉得蒋茂延很可怜：“小云姐，要不让你哥和我们一起过年？” 蒋小云正准备说好，就见拐角处突然涌过来一群女同志对着蒋茂延嘘寒问暖。 “蒋茂延，黄悠儿说要去餐馆吃羊肉，还有人说要吃牛肉，你是喜欢吃羊肉锅还是牛肉锅？” 蒋小云：“……” 这就是大哥口中的【孤家寡人过大年】？ 蒋茂延：“……” 想和小妹解释吧，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过，嘿嘿，大冷天的还是吃羊肉锅暖和。 “大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被人当流、氓抓起来。”蒋小云小声在大哥旁边说着。 一个男人和几个女人一起逛街，就是在更加开放的现代也会被人说嘴，更不用说在这个年代了。 “哼。”顾秋秋突然瞪了蒋茂延一眼，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小云姐，我们自己去下馆子，不和他一起。”顾秋秋气呼呼地拉着蒋小云离开。 ☆、第 28 章 蒋小云和蒋茂延那一拨人同时间出了百货商店，而他们两拨人又同时要去下馆子吃午饭。 “秋秋，刚才路过一家裁缝店，那裁缝店旁边的小馆子看上去好像挺干净的，咱们就去那吃吧。”蒋小云想着给顾秋秋省点钱。 顾秋秋本来想说好，可是偷听到黄悠儿她们要请蒋茂延去‘墙字饭馆’吃饭，心一横：“我们也去墙字饭馆吃。” 嗯…蒋小云扯了扯顾秋秋的衣服：“可是那个饭馆是县城数一数二的，肯定很贵，咱们就随便吃点得了。” 顾秋秋右手在兜里掏啊掏，估算着自己还剩多少钱。她也好面子，知道黄悠儿喜欢蒋茂延，所以不愿意在黄悠儿面前输了面子。 “小云！我说了就去墙字饭馆吃，我有钱，你不用给我节省。”顾秋秋咬咬牙，大不了过年后节省点过日子，反正今天就是要吃顿好的。 旁边蒋茂延黄悠儿那群人已经浩浩荡荡地叫了两辆出租车往饭馆去了，蒋小云不想在这时候让顾秋秋不开心，所以自己花钱也叫了辆出租车。 人类的攀比心啊~蒋小云有些感慨。 几辆出租车前后往墙字饭馆出发，前头出租车里的黄悠儿疑惑地看着蒋茂延：“蒋茂延，你和那个顾秋秋是什么关系？” “顾秋秋？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我小妹好像和她关系不错。”蒋茂延坐在车上对着窗外过大年的喜气洋洋的人们拍了很多张照片。 黄悠儿不蠢，她能看出来那个顾秋秋喜欢蒋茂延。只是目前看起来，蒋茂延并没有那个想法。 哼，自己说要去墙字饭馆吃饭，那个顾秋秋也要来这里，大约是赌着一口气罢了。 几辆出租车先后停在了大饭馆前，黄悠儿很大方且故意在蒋小云她们走进来的时候笑道：“今天我请客，大家随便点，不要想着给我省钱啊。” 顾秋秋决定就坐在黄悠儿她们那一桌的旁边，也大声和蒋小云说道：“你去点菜，点最贵的。” 蒋小云：“……” 她刚刚进门的时候瞄了几眼菜单上的价格，那些肉菜的价格绝不是顾秋秋能承受的。 “秋秋，你请我吃饭那肯定要点我最爱吃的，是不是？”蒋小云说着点了几个青菜和一锅腊肉炖白萝卜，“我这几天有些上火喉咙也疼，吃不了炉子菜，就想吃点清淡的，你陪陪我吧。” 其实顾秋秋说了那些要面子的话以后就后悔了，多亏蒋小云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呵~”旁边桌的黄悠儿嗤笑道，“老板，给我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我付得起。我可不像一些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吃不起还要来这里硬着头皮往上凑。” 众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讽刺顾秋秋的，本来还在选照片的蒋茂延尴尬地抿着嘴。他只想好好吃顿饭，怎么哪里都不清净呢。 一边是请自己吃大餐的财主，另一边是自己小妹和小妹的朋友，哎呀，这还真难抉择。所以，蒋茂延装作没听到，跑过去和老板商量这菜要怎么做才能和他的胃口。 “我知道我知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了，都是老熟客了。”老板和蒋茂延笑道，还送了蒋茂延两碟珍贵的切成片的腊肠。 被黄悠儿讽刺的顾秋秋低着脑袋很难堪，蒋小云凑过来和她小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哥？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我哥不喜欢黄悠儿，所以啊，你不用和黄悠儿生气。就为了一个男人，还是我哥那种没担当的男人，没必要弄得自己不开心。” “你哥没担当？蒋小云，你别这么瞧不起你哥，你哥人很好的，还帮我去派出所报案把李伍给抓了，他还带我去派出所和公安聊，这叫没担当？”蒋茂延不喜欢黄悠儿？顾秋秋一下就生龙活虎了。 蒋小云：“……” 她只是为了安慰顾秋秋才说自己大哥的坏话，没想到顾秋秋还不领情。 “老板送咱们两碟腊肠，给你们一碟。”蒋茂延给了一碟送到蒋小云这桌。 蒋小云刚要去夹腊肠吃，蒋茂延冷笑道：“我听到你说我没担当了，所以这碟小菜不是给你吃的，是送给顾秋秋的。” 顾秋秋端着只有几小块腊肠的碟子，不好意思地自己吃光了。 蒋小云：“……” 深呼吸，吸气，呼气…… 去他的！蒋小云决定以后再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吃完饭两拨人朝不同的方向走着，蒋小云她们要去劳改所找顾郃给他送点东西。 而这边，等其他女同事都离开回家了，黄悠儿叫住蒋茂延。 “蒋茂延，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蒋茂延无奈地点点头：“可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咱们可以做好朋友，是不是？”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成为你的对象。”黄悠儿不满意蒋茂延装傻的行为。 “我很快就会和我妹妹返回到自己的家乡，这里不是我要待的地方。所以，我觉得咱们两其实不太合适。”蒋茂延尽量委婉点。 “我可以结婚后跟着你去你家乡，这些都不是事儿。” “黄悠儿，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喜欢你。” 沉默，现场死一般的安静。 黄悠儿从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侮辱，一时之间愣了神。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在路上跑着哭着回家了。 回到家哭了很久的黄悠儿想报仇，她想报复蒋茂延，她要找到蒋茂延最在乎的东西去报复他。 思来想去，黄悠儿想到了蒋小云。 听说蒋茂延是为了小妹才从大城市来到这里的报社，而之前蒋茂延为了让自己小妹跳出生产队还来讨好自己。 所以…… 呵呵，黄悠儿将矛头指向了蒋小云。 不知道自己被针对的蒋小云和顾秋秋来到了顾郃所在的劳改所，但是，她们没见到顾郃。 “他不在这儿？难道他减刑出狱了？”蒋小云忍不住满脸的笑意。 “诶诶诶，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那劳改队的干部笑道，“咱们省要建【为民渠】，这事你们听说过么？” 顾秋秋摇头，蒋小云点头，她身为生产队队长，如今很关心这些对老百姓有益的事。 “这个为民渠是举全省之力用心规划建造的，咱们这小县城也想出把力。顾郃平时表现好，所以把顾郃分派到那里劳动改造去了。” 省城啊……太远了，蒋小云和顾秋秋也轻易去不了省城。 遗憾的回到家，就见一群人坐在自己那小棚前扯皮。 “围在我屋前做什么？现在不应该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夜饭了？”蒋小云按按自行车的铃声让他们给自己让路。 把自行车停在屋前，蒋小云看看一旁抽泣着的韩筝筝，心里料到了是什么事。 副队长面露难色地来找蒋小云商量：“人家林子来提亲给了一包茶叶，韩老爹给喝了，现在韩筝筝不答应亲事，林子要韩老爹赔偿那包茶叶，人家韩老爹怎么赔得起啊。这不，把隔壁队的队长也闹来了。” “蒋队长回来啦。”隔壁队的队长和蒋小云握手。 这段时间蒋小云请挖掘机从隔壁队挖了不少土，两个队长还挺熟的。 “反正呢，现在就是这么个事，林子那茶叶不是一般的茶叶，是托了很多关系才弄到的。既然韩家不愿意结亲，那茶叶就应该退回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蒋小云点点头：“当然，按道理是该退的。” 这话一出，韩老爹韩老娘在那大声哭着闹着，他们没钱赔。而韩筝筝，心如死灰。 蒋小云和韩家有血海深仇，所以不愿意管这些破事。但是这么多乡亲们围在这里，她总得出出主意。 “要不这样，韩家赔给林子工分，每年赔一点。”这是蒋小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蒋队长这话有些不妥，”隔壁队队长否定了这个主意，“大家生活条件都不好，每年那么些工分就只够自己吃饱，韩家能赔多少？每年赔那么几个十几个工分，然后赔一辈子？再者说，欠款就应该尽快还完，拖得越久越容易有变故，蒋队长难道不知道这个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蒋小云也想不到办法了。 “蒋队长，听说你们这些知青家里条件还不错，要不你们筹点钱？”人群中不知道哪个村民说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所有知青都变了脸，有些知青，比如蒋小云这样的可能家里条件还行。可是更多的知青就是因为家里条件不行又在城里没有工作才下乡劳动赚取工分的，他们有些知青的家里条件也很差。 蒋小云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冷哼一声：“易老爹，知青里面也有穷人，本地乡亲们也有富人，比如你，我看，你这么关心这事，要不你易老爹以身作则先捐点，也不多，两块钱就够了。” 两块钱？易老爹才舍不得，所以缩着脑袋装作没听到。 “到底什么茶叶，就这么贵？赔不起？”易老爹嘟囔道。 “那茶是上等的晒青毛茶磨成粉，然后和牛奶以及糖等各种好东西混合做成茶饼而成，不是我夸，你们都没见过这些东西。”林子老娘气得要死。 “既然不赔，那就让韩筝筝嫁到咱们家。”林子老爹说着。 韩老爹韩老娘其实觉得这桩亲事不错，毕竟林子家远方亲戚有在县城当官的。 见老爹老娘沉默着似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韩筝筝不愿意，哭着闹着就要去撞墙，被人给拦住了。 蒋小云不信韩家真的没钱赔，韩家肯定给儿子准备了钱结婚，那些压箱底的钱拿出来赔个茶叶钱也够了。 看着韩筝筝要死要活的，蒋小云笑了笑，她不介意给韩筝筝指条明路。 蹲下来拿出手帕给韩筝筝擦擦额头上的血，蒋小云笑着小声说出了两个字，韩筝筝一愣。 ☆、第 29 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韩筝筝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蒋小云正迷迷糊糊的睡着，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弄醒。 “有病啊！！！”蒋小云气得大声骂道。 好不容易大年初一睡个好觉，这些人就这么没眼色。 “蒋队长，有事找你。”土老鼠让蒋小云赶紧出来。 懒洋洋地洗漱完，蒋小云打开门踹了土老鼠一脚：“最好是真的有事，要不然本姑娘弄死你！” “韩筝筝跑了！”土老鼠有些看好戏似的，但也有些担心，毕竟是自己大队的，而且韩筝筝人也不错。 “她跑了？”蒋小云一愣，她跑什么？ “韩筝筝偷了自己大哥娶媳妇的钱赔给了林子家，然后自己跑了，蒋队长，是不是你给韩筝筝出的馊主意？” “关我屁事！”蒋小云只提醒了韩筝筝她爸妈肯定是有钱的，可没让她去逃跑。 “不是，她还钱了就行，跑什么啊？跑哪去了？”蒋小云无语道。 “她肯定是怕韩老爹打她，毕竟她大哥连娶媳妇的钱都没了，以后可怎么办哟。” 切，蒋小云嘲笑道：“反正他们儿子也娶不到媳妇儿，还不如把这钱拿出来还债。” “现在都在找韩筝筝呢，怕她出事。现在地痞流、氓也多，听说有个流、氓强、奸了十几个小姑娘才被抓到。队长，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去找人？” “没兴趣，我要补觉。”蒋小云‘啪’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土老鼠看在险些拍到自己脸上的大门，想骂蒋小云。 几秒之后，他转身准备离开，大门又突然打开，蒋小云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土老鼠，咱们大队通往管理区的那条路有几个非常大的鱼塘，你们可以去那些鱼塘下面的泥坑里找找，那些地方容易藏人。对了，别说是我说的。” 平常倒不怕，现在过年，家家户户在家里，那段路就有些安静，安静得可怕，蒋小云也怕韩筝筝真的出什么事。 蒋小云记得书中说过韩筝筝有个小怪癖，小时候和家人吵架了就去池塘下面藏着。有些池塘和水面有一段距离，韩筝筝就躲在中间那块地儿。 被找回来的韩筝筝战战兢兢地回到家，韩老爹抄起板凳就要打她，被看热闹的人拦住了。 “那可是你哥娶媳妇儿的老本啊，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把钱都给偷走，筝丫头，你好狠的心啊。”韩老娘坐在地上哭。 因为害怕又因为对家里人有些愧疚，韩筝筝最后把蒋小云招了出来。 蒋小云？众人一愣。而本来吃瓜子看热闹的土老鼠飞快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去向蒋小云通风报信。 “快躲起来，韩筝筝把你供了出来，韩老爹他们要来找你算账。” 有什么好躲的？蒋小云拿着防身的大砍刀就坐在家里等着韩老爹韩老娘，又让土老鼠去把民兵们喊过来。 “你丧了良心啊蒋小云，你挑唆我女儿偷钱，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队长？我要报案！我要去派出所让公安把你抓起来！”赶过来的韩老娘惧怕蒋小云的那把大砍刀，就倒在门口不停骂着蒋小云。 “第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有钱却不愿意还给林子家，是何居心？”蒋小云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二，我并没有挑唆让韩筝筝偷钱，我昨儿个只和她说了两个字，那就是【你哥】这两个字。” 蒋小云昨天和韩筝筝说这两个字，可进可退，韩筝筝可以理解为蒋小云让她去偷大哥的彩礼钱，蒋小云也可以狡辩说自己只是让韩筝筝去找自己大哥想办法。 没想到蒋小云会这么说，韩家人愣了，脑袋里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倒是看好戏的副队长无奈地笑了笑，他们这个年轻的队长还真是头脑灵活，也真的是见缝插针地要找机会整韩家人。 让赶过来的民兵把来闹事的韩老爹韩老娘给捆在大队食堂，蒋小云赶走了这些看好戏的人：“我只给你们放了三天假，大年初三就要上工了，好好准备。” 这声音就像是恶魔的声音，乡亲们的注意力一下子从韩家的闹剧转移到了出工上面。 “咱们蒋队长说的大棚种植这件事到底靠不靠谱？” “是啊，咱们新进了这么多鱼苗，靠谱吗？” “听说那片竹林以后不卖竹子了。” “这就奇怪了，竹林不卖竹子卖什么？” “队长说卖竹笋啊，她还请了技术员专门来察看，技术员说了，咱们那些土地要是种笋的话，最适合种毛竹。还有啊，新开荒的田土地肥沃，蒋队长说那些地可以用来种植农作物。但是之前那些土地贫瘠的田地都重新填上了，蒋队长说以后这些种不出什么粮食的田可能会全种上竹子卖竹笋。” …… 众人议论纷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重要的是，蒋小云还从药农那里弄了很多草药种在竹林里，像什么三叶青这类容易卖出去的药草。还有像竹荪这类市面上受欢迎的东西，总之，蒋小云恨不得把全大队的土地翻来覆去地充分利用起来。 有些人很期望看到大队里焕然一新的面貌，还有些人想着等明年产量不高的时候要当面嘲笑蒋小云把她赶下台。 主要是蒋小云之前态度太强硬了，她要求大队里的人必须出工以及偷懒就不能吃饭一直待在田里干活，还有什么耻辱架等等。这些行为都得罪了大队里不少人，这些人就等着大队里产量不行的时候当面侮辱蒋小云来报仇。 不过这件事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三到五月份，竹笋开始陆续冒头。 这段时间生产队开始第一次卖粮了，除去粮食产量和往年里没区别，蒋小云这个大队多出了很多收益。光是竹笋这一项就多出了几百的进账，更不用说其他种植的小东西。 七月份鱼塘里种植的莲蓬荷花等陆续成熟，以及后来的秋收粮食产量比往年多出了一倍，这比蒋小云当初承诺的还要多。 就更不用说那些大棚种植里的各类蔬菜了，一年四季都能产出的蔬菜给大队带来了不少收益。 当会计把今年所有进项和乡亲们汇报了一下，整个大队都沸腾了。 用实力说话，众人不得不服，蒋小云一下就成了大队的风云人物。 蒋小云也没有骄傲起来，她只是在想着快了，鲁副主任应该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不过，还不等鲁副主任找她麻烦，佳期农场管理局有人突然给玄武农场的第五管理区的王书记打了个电话，说是蒋小云这种行为破坏了乡下的土地，给土地的土壤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这下，大队里的人看着蒋小云的眼神又有些不善了。 他们想要挣钱，但是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如果土壤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那蒋小云就是他们大队的罪人。 即使蒋小云把技术员请了过来，要他解释自己的行为对大队的土地不会造成伤害，只要按时施肥就行了，可大队的人还是半信半疑。 更过分的是，社员们突然说要把蒋小云的大棚种植以及其它种植的草药竹林等等连根拔起，不能让蒋小云毁了他们大队的土地。 蒋小云没法了，只能让民兵们挡住那些人。 “书记，你和我老实说，到底是谁要整我？是不是因为之前抗洪时我得罪了书记您，还请书记您给个准话。”蒋小云来到了管理区，直接去找上了王书记。 王书记和第五生产队里原先的队长老陈皮有点子亲戚关系，虽然蒋小云抢走了老陈皮的队长位置，虽然蒋小云上次抗洪时立下功劳打脸了要把功劳默认给别人的王书记，但是王书记并没有公报私仇，事实上，他挺欣赏蒋小云的。 “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农场管理局的黄部长？”王书记提醒道。 “谁？”蒋小云没印象。 “就是咱们佳期农场管理局组织部的黄部长，他女儿去年抗洪的时候还和蒋茂延来到这里做过采访。” “我并没有得罪……等等，我大约猜到是因为什么事了。”蒋小云敲了敲额头，估计是大哥和黄悠儿有了矛盾，所以黄悠儿来报复自己。 这些爱恨情仇，上辈子从小到大看那些狗血电视剧的蒋小云再清楚不过了。 蒋茂延很快就知道了小妹被针对的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我得罪了你，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蒋茂延一直觉得黄悠儿是能明辨是非的人，没想到她也这么糊涂。 “很简单，你答应娶我，我就放过你妹妹，要不然，她这个队长的位置别想坐安稳。” “我看你是疯了！”蒋茂延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娶黄悠儿，除非黄悠儿把刀搁在蒋小云脖子上，那样蒋茂延或许还会考虑考虑。 ‘负荆请罪’的蒋茂延去找小妹道歉，蒋小云纠结道：“哥，要不你娶她得了，反正她和你也算得上门当户对。我现在想想，之前我们大队送公粮去管理区的时候一直被找茬，估计那时候黄悠儿就在针对我了，哎，你从了她得了。” “她那些行为就像是个疯子，我可不想娶一个疯子。” “她也是因为你才发疯的，你害人不浅呐。”蒋小云叹气。 “你还有脸说，今年8月份有个招工考试，你怎么不去考？你要是考上回城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蒋小云记得这件事，事实上，今年8月份的这次招工考试就是书中原主考上的那次，考上后原主被韩筝筝邀请到韩家吃饭，之后原主被韩筝筝的大哥给**了，然后跳河死去。 蒋小云没去参加考试是因为她还没报完仇，所以不愿意离开这里。 即使黄悠儿通过她亲爸的关系不停找茬，可因为蒋茂延不肯就范，蒋小云也只能受着大队里的人的白眼。 “这些人呐，活该穷，因为你，今年咱们大队的口粮比往年多了一倍，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的收益，他们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土老鼠有些同情蒋小云。 蒋小云倒也没继续纠结这些事，反正副队长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些事给他去忙，她现在心里想着的只有鲁副主任什么时候找自己报仇。 ☆、第 30 章 黄悠儿三番两次地利用亲爸的关系找茬，让蒋小云受累，她以为这样能让蒋茂延就范，没想到蒋茂延只会因为这些事情更加的讨厌黄悠儿。 “她也真是蠢，你是蒋茂延的妹妹，她越针对你，蒋茂延肯定就更加讨厌她，说不定本来她还有机会的，这下也彻底黄了。”顾秋秋坐在小桥上在那晃悠着两条腿。 旁边坐着的蒋小云盘坐着托住下巴思考：“顾秋秋，鲁副主任有什么动作吗？” “没呢。”顾秋秋不懂蒋小云要干什么。 第5管理区有8个大队，管理区有两架拖拉机和两架挖掘机等等，负责这些东西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鲁副主任的儿子小鲁。 以往蒋小云大队里的耕耘工作都是由小鲁来负责，不过从去年蒋小云当上队长后，大队里用的手扶拖拉机或是挖掘机等等工作，都是请另一个人来做。更过分的是，蒋小云有一次还不准小鲁开的拖拉机经过自己大队，说是怕压坏自己大队的地面。 从那以后大家背地里都议论蒋小云，说她很过分，胆子也大，竟然故意针对鲁副主任的儿子。 其实蒋小云她只是想故意激怒鲁副主任而已。 书中原主死后鲁副主任和前任队长老陈皮一起合作隐瞒了原主被**从而寻死的真相，而且蒋茂延被韩老娘弄死后鲁副主任又和队长合作隐瞒下来。 而蒋小云穿越过来后，上次洪灾鲁副主任不调查事情真相就故意针对顾郃，指使上任队长诬陷顾郃让顾郃减不了刑。 种种种种，蒋小云都想要把鲁副主任给扳倒，这样的副主任不配待在管理区当管理者。 可是蒋小云寻不着机会啊，那就只能通过惹恼激怒对方的形式，让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顾秋秋，如果鲁副主任要针对我，你猜他会通过谁下手？”蒋小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给对方。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只比你小一岁而已。”顾秋秋舔了舔唇，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糖的诱惑。 顾秋秋吃糖喜欢慢慢地舔着享受着，蒋小云则相反，她喜欢直接在嘴里咬碎着三两下吃完。 “我觉得呢，如果鲁副主任想整你，应该会通过老陈皮和癞子，或是其他那些工分在最下游的人动手。”顾秋秋分析道。 老陈皮，也就是上任队长，自然是和蒋小云有仇的。 而癞子，之前因为癞子打媳妇儿的事情，蒋小云要让民兵把癞子捆着的事情侮辱了癞子，从而让癞子记恨上了蒋小云，所以蒋小云自那以后从癞子家搬了出来。 而大队里懒惰而喜欢偷懒或是不出工的人，他们是工分最低的几个人，因为被蒋小云把名字写在了耻辱架上，被大队里的人嘲笑，所以那些人也讨厌蒋小云。 总之，这些人都有可能被鲁副主任煽动而整蒋小云一番。 哦，对了，还有韩家人，这些人一直和蒋小云有仇，也有可能对蒋小云这边动什么手脚。 “你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蒋小云突然笑道。 顾秋秋一愣：“不可能，恨你的就这么些了。” “我问你啊，癞子想做点坏事，他会自己去做吗？前提是，癞子这个男人是一个在家凶狠在外窝囊的人。” “嗯……”顾秋秋思考了很久恍然大悟道，“他会让他老父老母做，或者让他媳妇儿做。” “聪明！”蒋小云给顾秋秋鼓掌。 蒋小云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她让人脉广的土老鼠以及信得过的几个民兵时时刻刻盯着这些人。 75年11月，在蒋小云再一次嚣张地不准小鲁驾驶的耕田机经过自己大队时，鲁副主任决定要给蒋小云一个教训了，让她永远记住得罪自己的代价。 “蒋小云，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今天我在管理区的养殖场打扫卫生，看见鲁副主任和癞子在聊天，不过他们只是短短聊了几句。”顾秋秋说着自己发现的‘情报’。 而第二天，土老鼠也告诉了蒋小云一个重要的消息：“癞子戴着帽子去黑市买了有机汞制剂。” 国家大约是72年左右停止了有机汞制剂的生产，因为这玩意儿对水和土地的污染特别大。虽然停止生产了，但是乡下有个别眼皮子浅的生产队用惯了这种药物的还是忍不住想方设法弄些这玩意儿来防止病虫害。 “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高端的手段呢，原来不过就是买这些农药，他买农药干嘛？想放在鱼塘里下毒？”蒋小云鄙视这些人。 土老鼠也不太清楚：“也可以朝竹林和种植蔬菜的大棚里下毒啊，话说这癞子也太缺德了，咱们大队要是少了收益，他这日子也不好过啊，年底分到的口粮会更少。” “他们买的是什么有机汞制剂？”蒋小云当队长这一年以来都没怎么敢用农药，现阶段的那些农药她都研究过，对土地污染太大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有些人吵架了会喝这玩意儿。蒋小云在这方面比较谨慎，所以一直都是让社员们用的最环保的方法：人工捉害虫。 比如棉花上成片的虫，蒋小云就让那些无所事事到处调皮捣蛋的孩子捉虫，一瓶子害虫可以换五颗奶糖，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癞子好像买的是□□，国家早就禁止用这玩意儿了，”土老鼠疑惑道，“最主要的是，蒋队长，咱们该怎么抓贼抓脏啊。” “我有个办法，你听我的。”蒋小云在土老鼠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一连两天，土老鼠盯着癞子和他老婆那边也没发现有什么动作。 “副队长，冬灌要开始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管理区那边放水从下游开始放，轮到咱们这边的时候你多安排些人，最主要的是，不要出现去年那样为了浇灌水而动棍子打架的事。”蒋小云打着赤脚从地里起身。 去年她刚穿越过来时还很嫌弃地里的泥土，而现在，她已经微微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当然，她仍旧觉得这些泥土以及泥土里面的吸血的水蛭太吓人了。 和副队长聊了许久，蒋小云打开自己放在田埂上的水杯准备喝口水，这水早已经凉了。 刚一打开水杯，蒋小云就觉得不对劲。 稍微倾斜下杯口，发现表面浮着一层白色结晶。 “蒋队长，怎么了这是？”副队长看蒋小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有些吃惊。这个女知青一向胆大，能有什么事让她这么惊恐？ 反应过来的蒋小云猛地盖上杯口，让副队长敲锣打鼓地把民兵们喊过来。 他大爷的！蒋小云还以为癞子买农药是去毒鱼塘或是毒蔬菜的，谁知道这丧尽天良的王八蛋竟然把毒下到了自己水杯里。 这些玩意儿几十毫克就能致命，这些杀千刀的！蒋小云气得胸口起伏个不停。 说到底，她还是太高估了这些坏人的人性。 全大队的人都被叫了过来，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蒋小云，气得胸口疼。蒋小云让土老鼠去喊派出所的公安去了，派出所离这里远，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癞子媳妇儿，坦白从宽的道理明白吗？”蒋小云突然开口道，其他的人都迷糊了，不懂蒋队长在说什么。 癞子媳妇儿脸色发白喘不过气来，当然，她是不会说话的。 “这水杯里毒是不是你下的？你老实招了。” “什……什么毒…蒋队长，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癞子媳妇儿声音特别小。 “你丈夫呢也是个蠢货，他买的这农药是不溶于冷水的，你不知道吧~”蒋小云轻笑道。 她被气得没话说了，自己还真是命大。乡下里干活，人们都是把瓷杯放在田埂上，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朝水杯里下毒。要不是白色的粉末结晶就那么嚣张地漂浮在水面上，蒋小云也想不到这些畜生会在水里下剧毒。 朝鱼塘里下药毒鱼还能姑且算个人，往喝的茶水里下毒想毒死人，你他么还是人么？ ☆、第 31 章 蒋小云这么三言两语中，乡亲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蒋队长喝水的搪瓷杯里被人放了农药。 这…… 副队长也懵了，乖乖啊，他以后喝水的搪瓷杯绝对不能离身，仔细想想，他这个副队长这些年也得罪过人。或者说，大队的干部们，因为管理着大队的大小事，肯定会或多或少惹得一些人不开心。 癞子的媳妇儿虽然白了脸，但肯定不会承认。 突然，几个民兵在癞子家搜到了两瓶农药。 “不可能，我只买了一小瓶，哪里买了这么多？”癞子脑袋一抽，自爆了起来。 满场哗然，副队长痛骂道：“真的是你要害蒋队长？” “我，我……我买了一瓶除自家菜园子里的害虫，不知道蒋队长的事。”癞子使劲摇头。 “现在证据确凿，就是在你家搜到了两瓶农药，还有一瓶开封过的，你怎么解释？” “可…可能我记错了，确实，确实是买了两瓶。”癞子迷糊道，他明明只买了一瓶啊。 “癞子，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买了几瓶农药？具体是什么药？” 让民兵捂住癞子媳妇的嘴，蒋小云在副队长耳边说着什么，随即副队长大声指责道。 副队长现在觉得和蒋小云同病相怜，都是为了大队里付出，结果大队里这些王八蛋这么不体谅，还要下毒，真不是个东西。 “□□，”癞子突然大声道，“一，一瓶□□，另外一瓶，不，不记得了。” 旁边被蒋小云下令捂着嘴的癞子媳妇想说话却说不出，癞子买的那瓶□□被自己下毒后随便扔到了外面，家里根本没有□□。而突然在自己家里出现的两瓶农药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癞子媳妇觉得肯定是蒋小云搞的鬼。癞子媳妇儿想提醒癞子，可是被捂住嘴了说不出话。 呵，很好，蒋小云满意地笑了笑。 “所以，你家里确实偷偷买了一瓶□□？” “蒋小云！我是买了□□又怎么样？难道这就能说明你水杯里的□□是我下的？你也太猖狂了些！”癞子大声嚷嚷。 正好这时候，土老鼠带着公安赶来了。 “很好，第一，我从没说过我水杯里的毒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第二，你家里搜出来的这两瓶根本不是农药，这只是我做的一个幌子，”蒋小云和过来的公安握了握手，“公安同志，接下来的事就请你们给我这个可怜人一个公道，不该放过的一个也不要放过。” 公安需要他们一起去派出所做记录调查，蒋小云突然在背后和癞子媳妇儿小声说道：“你要是为你男人说话把全部罪名担了，你儿女恨你以有你这么一个妈为耻，而你亲爸亲妈，他们会被你带累着一辈子抬不起头，说不定死不瞑目。” 蒋小云每说一句，癞子媳妇儿的脸色就白一分。 而最后，蒋小云祭出了对于癞子媳妇这种女人而言的大杀器：“你揽下全部罪责，癞子肯定会再娶一个，那个女人吃你家的喝你家的，你大半辈子攒下的积蓄都被那个女人接手。她肯定还会带过来一个儿子或女儿，癞子为了讨好新老婆，会善待那个女人的孩子而不管你的孩子……” 蒋小云能看出来，癞子媳妇儿这种人不怕死也不怕累更不怕犯罪，但这种女人最怕别的女人接盘她家的男人成为新的女主人。那种‘我才是正宫’的底气没了，对于癞子媳妇儿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果不其然，在派出所的时候癞子媳妇儿被蒋小云虚构出来的新女主人给刺激到了，开始把癞子给咬死了不放。 “你疯了！你他妈疯了！”癞子要揍媳妇儿，被公安拦住。 而蒋小云，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子，在旁边看戏。 瞥到蒋小云在那坏笑，癞子受了刺激，大声骂她：“都是她！都是她那个贱人！男人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她下了我的面子我就要她死！就算鲁副主任不想弄死你，我也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弄死你！” 癞子已经语无伦次了，但是蒋小云那张可恨的脸庞在他面前挥之不去。 “鲁副主任？”这些公安也惊了，怎么还牵扯到管理区的鲁副主任了？ 虽然不该对这小地方的公安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蒋小云怕再生事端，所以早就让生产大队里的副队长的侄女月儿去请大哥报社的记者去了。 只有这样，蒋小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等蒋茂延和两个记者过来，那些公安明白蒋小云是什么意思了。 “蒋队长是不相信我们会秉公办案，所以请来这几个记者来参观？”公安队长是生气的，他在这里这么多年，向来公平公正，现在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怀疑。 “胡队长多心了，我这是有私心，想让我大哥拿到第一手资料，你知道新闻嘛，肯定是第一手资料最值钱。”蒋小云给胡队长道歉。 蒋小云相信胡队长能公平，毕竟书中原主和蒋茂延先后死去，这位派出所的胡队长也是一直在用心调查。只是，那些事被鲁副主任给压下了，胡队长再怎么调查也无济于事。 不想夜长梦多，蒋小云只能相信自己。 许久之后，蒋小云和蒋茂延他们走出了派出所。 “按癞子的说法，鲁副主任并不是想弄死你，只是想用那些剂量小的农药让你受折磨，倒是癞子，换了毒性更强的农药，想要直接弄死你。”蒋茂延分析道。 “有什么区别吗？”蒋小云摇头。只要是下毒，弄死或弄残有什么区别吗？ “小妹啊，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你悠着点啊”蒋茂延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只想保住自己和小妹的命。即使上辈子他们两兄妹死得惨，他也不想干什么报仇的事，只想早点带着小妹离开这地儿。 可小妹太‘猖狂’了，即使她是正义的，也不一定能被这里的人所容忍。 “嗯，我准备回去了。”蒋小云松了一口气笑道。 “是啊，是该……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蒋茂延大喜，“你说你要回去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在等，只要有老家的招工消息，我就返城。” 喜得原地蹦了几个圈的蒋茂延狠狠一拍小妹的背：“你终于想通了？” “大哥，我成绩好，想通过招工考试很容易，只要有机会就能离开这儿，倒是你，你行吗？” “你怎么有脸说这话？我有能力我还有各种证，我的拍照技术更是一流，拍的照片还是获了奖的，只要我想，随时能回老家，多的是单位要我这种人才。倒是你，你什么技术都没有，能行吗？”蒋茂延自豪道。 最后，那些坏人都进去了，审判结果蒋小云也不关心，她现在只是一心等待着招工信息。 “蒋小云，我那天看到了咱们县城的招工考试，你要考吗？”顾秋秋红着眼眶来找蒋小云。她不想看到蒋茂延离开这儿，可是蒋茂延肯定是要回家的。 “我不去这里的县城，我想直接回老家的城市Z市，就算不是Z市，离Z市近一点也可以。”蒋小云和顾秋秋坐在田埂上看别人干活。 蒋小云这一年教了副队长的侄女月儿很多知识，而月儿也在蒋小云身边学会了很多。队长副队长两年左右一轮换，下一次应该是副队长当队长了，而月儿不出意外应该能竞选上副队长。 “原来你们的家在Z市啊，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们玩吗？”顾秋秋小心翼翼道。 “我们？哪个我们？你是说我大哥蒋茂延？”蒋小云调侃她。 顾秋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大哥，我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秋秋，没有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只有喜不喜欢的问题，你要记住这一点，不要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而自卑。” “那，”顾秋秋忐忑道，“那你大哥喜欢我吗？” “不喜欢，”蒋小云看着她暗下的眼眸无奈道，“他确实不喜欢你，但是呢，他不喜欢任何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是有机会的？”顾秋秋开朗了起来。 “聪明~”蒋小云揪揪她的小辫子给她扎花玩。 “那你呢？你喜欢我大哥吗？”顾秋秋拧着双手小声道。 呲地一声，头绳断裂，失神的蒋小云被橡皮筋狠狠弹了一下手背。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大哥挺可怜的，长得挺帅的，性格挺好的，一逗他就会脸红，眼睛也睁的大大的，懵懂无知的样，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傻气又帅气的人呢？……” 蒋小云说了很久很久，最后来了一句：“这能说明我喜欢你大哥吗？不能吧。” “哦，你说是就是吧。”顾秋秋撇嘴道。 ☆、第 32 章 11月底，Z市旁边的一个小城市长宁市的一家机器厂紧急招工，蒋小云看了看招工要求，自己都符合。 12月公布结果，来年过了正月十五就上班。 结果一出来，佳期农场管理局突然下了命令说蒋小云当知青这几年表现不好，不准管理区的领导盖章通过。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黄悠儿在使绊子。眼看着蒋茂延两兄妹要离开这了，黄悠儿越发疯狂。 “小蒋啊，你放心，你要是想离开我们报社绝对让你离开，不会阻拦。”报社主编老姚安慰他。 “可我小妹走不了，说是她当队长这一年嚣张至极犯了很多错误。”蒋茂延折腾这么久就是想让小妹离开那地方。 “咱们报社呢，也算是蒋小云的半个娘家人，这事不能就这么如他们愿。”老姚很久没亲自动笔了，这次自家报社的员工黄悠儿可算是惹恼了他。 于是，老姚亲自写文章讽刺，就差直说你组织部黄部长作风有问题。 直到这时候，老黄才知道女儿利用自己的身份干了多少错事。脸上十分过不去的老黄差点气晕过去，但是已经犯了错，这时候只能将错就错，把责任推在蒋小云身上。 咬死了就是不批准，蒋小云也无可奈何。只要上面不放人，她就离不开这地方。 “哥，要不这样，你先假意答应要娶她，等我返城了，你再想办法脱身。”蒋小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蒋茂延皮笑肉不笑：“我觉得要不这样，我先返城，然后你通过工农兵考试进城？” 蒋小云：“……” 不行就不行呗，你这么讽刺我干嘛？ 工农兵大学生有知青或是基层干部，各种都有。但是蒋小云吧，一直没获得过推荐，农场里那些被推荐的都是些又穷又苦的，越穷越好，越苦越好，或者是有关系被领导推荐的。 反正蒋小云搭不上边，她生活‘奢靡’，大队的人都看得出来，没有人会推荐她这个‘富家乖乖女’。 蒋茂延有时候就拿这一点取笑蒋小云。 两兄妹互相讽刺来讽刺去，最后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对了大哥，我很久以前让你买的录像机你买了没？” “我哪来的钱？你要的那款是国外的牌子，老贵了，咱爹娘不愿意出钱，说咱们两兄妹胡闹。” “我和你说了要尽快买回来，这件事很重要。” “别急啊，我这不还没说完吗？”蒋茂延讨打地笑道，“我那个老同学，他家有，我找他借了，马上就能送过来。” “行，就这样吧。”蒋小云有些头疼，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蒋茂延叹了口气，他们两兄妹在家里也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可是到了陌生的城市，被人针对被人欺负也没办法摆平。 走路去管理区准备搭乘最后一辆班车，顾秋秋突然叫住了蒋茂延。 “你真的想返城？” “这不废话吗？你问问那些知青，哪个不想返城？”蒋茂延不懂顾秋秋说这个干嘛。 等蒋茂延离开，顾秋秋握着手中的扫帚犹豫了许久，最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顾秋秋请假去了佳期农场管理局。 “林副书记，外面有个小姑娘说是您老师的孙女，今天特意来拜访您。” “哦？”林副书记摩挲着手间的纸张，不知在回忆着什么。 “林副书记” “啊？哦，行，你把她带进来。” 顾秋秋来到装修还不错的写着‘农场总局党委副书记’的办公室，害怕地捏着门框上下打量着不敢进屋。 还不等她做好心理建设，林副书记看到了门边的一双破了几个洞的棉鞋，主动站起身来和对方打招呼。 “你是？”林副书记只见过顾郃刚出生的样子，对这个小姑娘倒是没什么印象。 “我是顾秋秋，我大哥叫顾郃，大哥说我要是遇到什么天大的困难了可以找你。”顾秋秋鼓起勇气说话，却不敢直视对方。 只是，她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说话很快声音又轻，让人听不清。 “你别害怕，有话慢慢说。”老林给顾秋秋倒了杯茶。 或许是感觉到这人还挺亲切的，顾秋秋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 “蒋队长，队长，大好事啊，”土老鼠带着一张纸过来，“您看，这上面是什么？” “盖章通过了？”蒋小云大喜，“咱们管理区的书记怎么会同意的？”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王书记还说人家黄部长在电话里道了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切，这道歉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都没有当着我面道歉。”蒋小云在心里骂了黄悠儿一家祖宗十八代。 所有事情都忙完，蒋小云准备回家过来了，等过完年直接去隔壁市的厂里上班。至于这个地方，她应该再也不会来了。 “蒋队长，以后常来玩啊。”土老鼠还有些舍不得。 “以后别叫我队长，我都卸任了，”蒋小云掏出两张大团结和几张粮票，“这些给你，当做你这一年给我跑腿的报酬。等你以后去Z市了，去我家吃饭，啊。” “我去城里干嘛？你们城里人有福利，我去了城里可没有，非得饿死在那里。”土老鼠摇头，他在乡下还能赚工分吃口饭，去了城里可就什么都没了。 蒋小云确定要返城的消息全大队传遍了，大家对这个昔日的队长是又敬又怕。敬佩蒋小云给大队里带来了收益和新的出路，怕的是蒋小云那种硬气又不怕死的闯祸精神。 但总的来说，他们都认为蒋小云是个好队长，即使才做了一年队长，她也是大队多数人心中有史以来最好的队长。 “乡亲们都不好意思，托我来和你说声对不起。之前听信谣言，以为你干的事对咱们大队的土壤有害，所以那段时间对你不尊敬。”土老鼠声音有些哽咽，蒋小云就是他老大，她很敬佩她。 很多人对蒋小云要离开这里的事有些不适应，心中或多或少觉得惆怅不已。 唯独韩家，韩老爹韩老娘商量了许久，然后对刚出工回来的韩筝筝笑道：“筝筝啊，咱们对不起蒋队长，之前和她闹矛盾还害得你们两个关系不好。现在她既然都要离开了，我和你爹想了想，请人家蒋队长来我们家吃饭，离开前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一顿，我和你爹也向她赔个不是。” 韩筝筝觉得这事太尴尬：“可是咱们和她已经闹得非常不愉快了，还是算了吧。” “你这傻丫头，算什么算啊，咱们做错了事就该道歉，要不然你老爹老娘心里过不去，”韩老爹让韩筝筝去请人，“无论如何，明天晚上那顿饭她一定得来，你态度放好点，啊。” 或许是不觉得自己家有什么错，所以韩筝筝硬着头皮过去请吃饭的时候态度不是很好。 “行，我明天一定去，”蒋小云马上答应了，“不过，我明天要收拾东西，咱们晚点吃饭，晚上6点开始吃，行吗？” 她爽快的态度让韩筝筝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对方都这么大方，韩筝筝也决定抛开一切不再计较那些过往。 终于，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蒋小云看着韩筝筝离开的背影发呆，书中原主一家的人生转折点终于到来了。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会像无辜的原主那样掉入陷阱。 不仅如此，她还要反击。 “土老鼠，我出钱买酒买牛奶买肉，请全大队的人明天晚上去你家免费喝酒吃肉。”蒋小云叫来土老鼠。 “免费吃？” “免费吃，不过我明天要去韩筝筝家吃饭，我就不凑热闹了，就麻烦你们家帮忙接待那些人。记住了，不吃饱喝好不能让他们离开。”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土老鼠拍拍胸脯。有免费的酒还有免费的肉，蒋小云可真是活菩萨。 与此同时，蒋茂延正摆弄着那珍贵的摄像机，听说是今年刚出的这一款，老珍贵了。 把摄像机亲自送过来的老同学叮嘱道：“我这东西你要是磕着碰着了，就给我买台新的。” 蒋茂延吓得手一哆嗦：“我说你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这摄像机是去救我小妹，也就是你的梦中情人的。难怪我小妹看不上你，你瞧你这小气吧啦的。” “不是，我就奇了怪了，你小妹怎么会知道人家要**她？” “猜的呗，以防万一。听好了啊，我去找同事要了证件给你，咱们两个明天搭最后一班车带着这机器就装作去乡下拍摄取材。对了，尽量低调点。” 第二天晚上5点，天已经开始黑了。 韩老娘正积极地炒韭菜：“儿子，你去土老鼠家拿点肉和酒来，摆上咱们的桌子上凑桌菜。” “妈，你说蒋小云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我们家今天请她吃饭，可她又让土老鼠摆桌子请全大队的人吃肉喝酒。” “你别管那么多，别忘了咱们今天的计划。等你妹妹把蒋小云接过来咱们家吃饭，等蒋小云和你妹妹喝醉了，你就把蒋小云抱去你房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有漂亮媳妇儿了。” 韩家儿子搓了搓手有些激动：“可是妈，万一她去派出所报案……” “不可能，咱们咬死了是她主动进你房间的，你喝醉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发生了关系，那这些事就怪不到你头上，公安也不能不讲理是不是？” “万一她不喝酒呢？” “那咱们就给她下药，总之今天要办了她，”韩老娘一拍儿子的肩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做爹娘的也不逼你。” “不，我愿意。”韩家儿子狠狠心，不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晚上6点，大冬天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蒋小云应韩筝筝的邀请去韩家吃饭，而蒋茂延和老同学抬着摄像机准备找条小路去韩家后头藏着。 “咱们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解释？” “就说咱们是来工作的，更何况小妹说了，她已经让土老鼠办宴席把大队的人都喊了过去，现在路上都没人你没发现吗？”蒋茂延着急地往韩家赶，就怕小妹真的被伤害到。 “土老鼠？这是个什么名儿？”老同学哈哈笑道。 蒋茂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同学追了自己小妹多年也没追到，也难怪他追不到，整个人就一傻子。 ☆、已完结 “筝筝，我去一下你房间梳头发，头发乱糟糟的。”蒋小云到了对方家里后没多久就去了韩筝筝房间，关上房间的大门。 韩筝筝房间里除了后门就是两扇透明的窗户，一直蹲在房子外头的蒋茂延和老同学突然起身对着屋内的蒋小云挥手。他们试过了，即使有这个窗户，外面也能拍摄到房间里的东西。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蒋小云还是悄悄弄碎了窗户上的一小块玻璃，这样能拍得更清楚一点。 “大哥，你们拍到了关键性证据后就开始吹哨子，我都和土老鼠说好了。” 蒋茂延纠结地在外面正在找最佳拍摄角度，气得蒋小云想揍他：“拍到证据就行，你还要什么最佳角度！” “嘿嘿，老毛病了，我这属于职业病。”蒋茂延插科打诨道。 其实他内心是有些担心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呢，这次一定能护着小妹。 一切准备就绪，穿书前千杯不倒的蒋小云在吃饭喝酒没多久后开始假装醉醺醺的，韩老爹韩老娘又用了一点时间把韩筝筝弄倒。 “快快快，快把蒋小云抬到你房间里去。” 这可不行，蒋茂延他们都在韩筝筝的房间后面蹲着呢。于是，耍酒疯的蒋小云非得往韩筝筝房间里跑。 “罢了罢了，赶紧把人弄到你妹妹房间里去，把人办了才是正经事。”韩老娘怕夜长梦多。 把蒋小云扶到房间里，韩家儿子锁好大门后开始猴急地脱衣服。 只点了煤油灯的房间里，窗户外一台机器将一切都拍到。 不等韩家儿子欲进行更过分的下一步，蒋茂延等不及地冲了过来一脚踹开韩筝筝的后门冲了进去要打死这个垃圾。 而蒋茂延的老同学吹响了哨子，同一个大队正蹲在外面吃肉吃撑了的土老鼠马上叫着那些还没有喝醉的社员们。 浩浩荡荡地来到韩家，把韩老爹韩老娘给控制起来，土老鼠又一脚踹开大门，里面蒋茂延早就制服了光着衣服的韩家儿子。 而装睡的蒋小云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头也晕乎乎的，估计喝的酒里面也被韩家人下了点药。 此情此景，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把韩老爹韩老娘还有这畜生捆起来！”做了副队长的月儿姑娘气愤道。 月儿是蒋小云提拔上来的，又是上任副队长的侄女，在过去的一年里和蒋小云关系很是亲密。今天要是别人当干部可能还会把此事瞒住，可是月儿是绝不可能为了大队的声誉问题就放过韩家这些畜生。 而蒋小云，因为药物的影响，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感觉身体晃悠悠的。睁眼一看，自己已经在车上了。 “醒了？”蒋茂延给她递了早餐过来。 蒋小云摇摇头，她还没洗漱呢。 “事情怎么样了？” “那人进了派出所，负责的是公安的胡队长，胡队长说了，会让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有蒋茂延拍到的录像，无论韩家儿子怎么狡辩都没用。 “那他爹娘呢？” “他把他爹娘摘了出去，恐怕他爹娘能逃脱制裁。”蒋茂延很无奈。 “失策！”蒋小云一拍大腿激动道。 “别多想了，他们宝贝儿子以后进了监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这就够了。”蒋茂延已经帮妹妹办好手续了，现在他们就回老家过年。 终于，可以回家了，蒋茂延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间湿了眼眶。他重生这一次就是为了把小妹带回家，总算，做到了。 “哥，我还没和顾秋秋告别呢。”蒋小云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心中无限惆怅。 “她和你告别了，我背着你到车站的时候她就在那等着呢，只是那时候你还没醒过来罢了。” “她说了什么？”蒋小云后悔没和顾秋秋说上话，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以后有机会去Z市找你玩。然后吧，那个女人非得让我把咱家的地址给她。”蒋茂延撇嘴。 蒋小云其实给过顾秋秋地址，顾秋秋只是想借此机会多和蒋茂延说几句话罢了。 到了省城搭火车，蒋小云想着去找顾郃见上一面。 到了修建为民渠的地方，上千的人就在工地上劳作着，蒋小云根本找不到顾郃的人。 “走吧，快来不及了。”蒋茂延看看手表，生怕错过火车，他现在只想回家去。 “抓紧啊，今天咱们午饭吃肉。”一个举着大喇叭的人在工地上催促着那些人赶紧把手中的活干完就去吃饭。 蒋小云看着那大喇叭突然有了主意，把行李放在一旁，蒋小云过去给那人递了两包好烟：“这位大哥，借你的喇叭一用。” 举着喇叭对着上千人，蒋小云咳嗽一声提醒道：“顾郃，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顾郃的？你家人给你寄了衣物，赶紧过来领啊。” 过了几分钟也没人过来，那工地上的头头抢过大喇叭：“这位女同志，把东西放下就走吧，我们会帮你转交的，你在这捣乱影响了工作进度，知道不？” 去年过年就没见到顾郃，这次来了省城还是没见着，蒋小云带着遗憾离开了这座城市。 1977年初春，长宁市。 蒋小云从机器厂里出来买早餐，厂里的门卫见了她打招呼：“又出去啊” “买点东西吃。”蒋小云笑道。 “这个女同志天天跑外面买吃的，太奢侈了。” “谁说不是呢，厂里又不是没有食堂，非得去外面多花钱。” “话说，这个女同志有对象没？没有的话我就把我侄子介绍给她。” “诶唷，不行不行，你看她一会儿变一个发型衣服也是时不时的买，这种女同志不适合娶回家过日子。” “也是，那我再考虑考虑。” …… 这些人等蒋小云经过后开始议论起来。 根本不知道背后那些人怎么议论自己，蒋小云也不在乎。 她在长宁市待了一年多了，本来想找个机会回Z市，可是却习惯了这里的清净。 明明两座城市紧挨着，可是Z市太发达了，车水马龙地热闹极了。 穿书前已经过腻了那种在繁忙的都市中急匆匆来去的生活，这次，蒋小云想在长宁市安心待着。 买了点吃的，蒋小云路过一家修鞋的铺子时，突然听到隔壁巷子里几个人在议价。 “兄弟，这眼镜可流行了，听说外国人都用它。就这个，这个，这个叫什么猫眼，诶唷，人家什么马露都用它。” “土老鼠，不是马露，是梦露，玛丽莲梦露。”顾秋秋鄙视道。 “梦露是谁？”两个客人疑惑地问道。 这是处在认识阶段的男女同志，这次两家父母约着见面，两个小年轻吃完饭就出来逛逛，不曾想就遇到了偷偷卖货的三个人。 “梦露是大美人，比我还要美上好几倍。”顾秋秋谦虚道。 “呵，比你美难道是很难的事吗？”那女客人看了看这些玩意儿，不屑地将土老鼠递给她的‘猫眼’给随手一扔，“一看就是不入流的东西。什么外国人不外国人的，我瞧不上。” “这些确实过时了，咱们现在这个年代流行的是金属腿的墨镜，”蒋小云走了过去假装在挑选着。 “金属腿？”那女客人被蒋小云清冷的气质给勾起了兴趣，愿意和她聊这些。 “准确来说是金属腿和七颜六色的镜片，外国人说是前卫，其实在我看来也就是随性而为，”蒋小云边说边拿过几副大粗框的墨镜，将镜片掰出来，蒋小云随意混合搭配，“你看，照我说，我这也是潮流。” “我喜欢你的说法。”那女客人把相亲的对象甩在一边，和蒋小云握手。 三言两语就逗乐了这位女客人，人家挥挥手直接把土老鼠这摊子上的墨镜都给买下了：“你叫蒋小云是吧，我送你几副。” 蒋小云不客气地挑选了几副看上去挺好玩的墨镜，其他的都让女客人和对象带走了。 从蒋小云出现就一直处在懵逼状态的顾秋秋和土老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倒是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顾郃收钱找钱的时候崇拜地看了蒋小云好几眼。他们进的这批墨镜一直卖不出去，没想到蒋小云一来就卖光了。 “蒋小云！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回Z市了。”顾秋秋等人家两位客人离开才回过神来。 “我一直在这，你们怎么来长宁了？”蒋小云往嘴里塞吃的同时瞥了几眼顾郃，那小子被蒋小云看得不自在起来了。 “是我，我这个做大哥的收留了他们，”土老鼠拍拍胸脯自豪道，“顾郃减刑出狱后，家乡容不下他们，所以跟着我出来跑江湖来了。我们到处流窜，走到哪就是哪。话说，原来这是长宁市啊。” 土老鼠也是眼红，眼看黑市里有兄弟发了大财，他也想赌一把。 “你连到哪了都不知道，管这叫跑江湖？”蒋小云好奇道，“你们赚了多少了？” “还成。”土老鼠不想炫耀，但是他边说边伸出了几根手指头，特别得意。 “土老鼠挺聪明的，他每次进的货都是卖得最好的，那些卖货的夸他是最有头脑的二道贩子。” 顾秋秋忍不住想给土老鼠说好话。 “是啊，是啊，我呢，专门就赚女人的钱，专门就进那些国外流行的货。”土老鼠一直没栽过跟头，今天那位女客人是头一次不买他的帐。幸好，幸好有蒋小云的帮忙，这些货全部卖了出去，他们可以好好庆祝了。 “所以你是老板，顾郃和顾秋秋给你打下手？” “要不然呢？他们两兄妹蠢死了，嘴巴不会说些讨喜的话，两个闷葫芦，也只能帮我打打下手了。”土老鼠得意着。 顾郃听了这话以后不安地在那整理摊子，他不想在蒋小云面前出丑。 “既然你这么嫌弃他们，这样，顾郃，你们两兄妹跟我去机器厂吧，正好厂里正在招临时工。”蒋小云在厂里当会计，说话也有些分量，介绍顾郃两兄妹进去当临时工肯定没问题。 “工人？我们也能当工人？”顾秋秋眼睛直放光，在她心里，工人是最值得敬佩的工作。 “不不不，不行，”土老鼠拦住喜得不能自已的顾秋秋，“临时工是没有保障的，人家想辞退你就辞退。还是跟着我做生意好，我吃上肉了你们也能喝汤啊。” “可那是工人，国家最受尊重的工人。” 不仅顾秋秋，顾郃也站到了蒋小云那边。 “顾郃！你可是男人！”土老鼠拉住顾郃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看出来了，你喜欢蒋小云，可你是男人，一个男人不想着发家致富，难道要去蒋小云手下干活？那样谁看得起你？” 顾郃犹豫了。 “顾郃！你要不要去我厂里逛逛？你要是进厂了，咱们以后每天都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蒋小云蛊惑着对方。 “顾郃！每天一起吃饭有什么了不起的？距离产生美！”土老鼠急了。 顾秋秋还想着再去劝劝大哥，可是蒋小云摇头示意不用劝。 “为什么不用劝？当个二道贩子不一定能发财，可是当工人可是很光荣的事。”顾秋秋担心大哥。 “哪用得着劝啊，我只要勾勾手高冷点，顾郃肯定就跟着来了。”蒋小云调皮地眨眨眼。 顾秋秋不相信，结果，蒋小云转身就往巷子外面去。 纠结了许久的顾郃看着蒋小云的背影要消失在拐角了，赶紧跟了上去。 “老天爷我发誓！”土老鼠在巷子里跳脚，“以后再也不和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们合作。” 这些帅哥美女们总是容易被拐走，还是长得丑的伙计牢靠点。 吸取了这个教训，土老鼠推着小摊车也出了巷子。嗯，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今天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已完结，下一篇写《七零之小宝进城找妈妈》 文案：公社卫生院，这里有一些被遗弃的婴儿，好心的卫生员会帮这些孩子找到愿意领养的家庭。 而小宝是个意外，一直到她三岁了也没人愿意领养她。 ——“哎，她爸还在皓月劳改所改造呢，谁愿意领养啊” 咦？有了，小宝雀跃地跑去收拾包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溜了。 来到皓月劳改所，小宝‘呼哧呼哧’地搬着砖头然后踩着砖头翻上了劳改所的墙。 ——“爸爸~” 小宝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爸爸，因为爸爸和自己长得很像~ 小宝趴在墙头：“爸爸，没人愿意领养我，卫生员还说再找不到领养的就只能把我送去福利院了。” ——“小宝，你让卫生员带你去找妈妈，等爸爸出狱了就去妈妈那里接你回家。” 可是卫生员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小宝只能自己卷起铺盖进城找妈妈…… 注：会尽快开文